&esp;&esp;“遥如意,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esp;&esp;遥如意怎么敢不记得,去年他刚来就被雾源一个草药包裹住,“记得的。”
&esp;&esp;“怎么,如今陛下没来?”雾源还和去年一般模样,整日在佛寺里处理草药念念经文,他好似整日都那么悠闲,整个人看上去仿佛没有什么让他不顺心的事。
&esp;&esp;“嗯,今年陛下晚些再来。”
&esp;&esp;雾源点头,“都成,每年陛下来的时间都不一样,只是没想过你会提前来。”
&esp;&esp;“为何?”
&esp;&esp;“我一直以为你们会一起。”雾源这话说得直白,遥如意一下子愣住,“你怎么知道?”他去年此时刚和顾回舟认识,怎么也不会是去年这个时候看出来的。
&esp;&esp;雾源挑眉,“贫道在云寺修行多年,也该能窥探一些天机。”
&esp;&esp;遥如意沉默,“……”
&esp;&esp;“你不信?”
&esp;&esp;“嗯。”
&esp;&esp;“啧,”雾源皱眉,“那不提这个,你科举如何了?”两人就在佛堂外的一处空地上转圈走着,一边走着一边闲聊。
&esp;&esp;遥如意自己不怕冷,雾源又把自己裹得里三层外三层,两人谁也不觉得冷。
&esp;&esp;“在学了。”
&esp;&esp;等战事彻底结束他就去考,现在……还放心不下。
&esp;&esp;“那你还挺厉害的。”
&esp;&esp;“厉害?”
&esp;&esp;雾源点头,“嗯,说做什么就做什么。”
&esp;&esp;遥如意抬头看了看天,又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两道人影,“这有什么厉害的……”
&esp;&esp;“说你厉害你听着就是了。”
&esp;&esp;遥如意一怔,他呆呆“哦”了一声。恰好这时候一阵寒风带着雪一起对着两人的脸迎面吹来,遥如意下意识背过身去躲,但雾源可不这么想,他快走几步对遥如意招手,“来,进来躲躲。”
&esp;&esp;两人进去躲雪的地方正是佛堂。
&esp;&esp;“正巧进来了,拜拜吧。”
&esp;&esp;遥如意站在原地抿唇,拜拜?就这么进来了就拜?他听着这话跪不下去……
&esp;&esp;他刚刚若是进来拜了也就算了,结果他刚刚没进来,在外面和雾源聊了好一阵,如今走进来更是因为躲雪,遥如意犹豫,“这也太不诚心了……”
&esp;&esp;佛堂里的烛火照亮两人的脸,雾源把门关上,场外风雪呼啸的凄厉声顿时被隔绝在外,他听见遥如意这么说无奈一声嗤笑,“如何算得上是诚心?”
&esp;&esp;“难不成还非得让你从出宫开始就一步一磕头,直至把自己伤得血肉模糊出现在佛堂之中才算得上是诚心?”
&esp;&esp;他不会这么做,但若是有人这样做了,他会觉得那人定是铁了心来求佛。
&esp;&esp;看他就觉得他是这么想的,雾源摇头。然后他抬头看了看金身佛像,自己喃喃着,“我想想……”
&esp;&esp;“凡所有相,皆为虚妄。”他说完转过头来看着遥如意,“别总看表面,看你怎么想。”说完好似觉得自己突然像住持那般老练,他自顾自摇摇头。
&esp;&esp;“来,跟着我做。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然后弯腰……对,右掌放在拜垫中央……”
&esp;&esp;两道经文声在佛堂中一直隐隐约约响彻至天际泛白方才停止。住持路过佛堂时脚步一顿,他看着那里边的两道身影,长叹一口气,“我佛慈悲。”
&esp;&esp;遥如意昨夜和雾源从佛堂出来时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他回到原本顾回舟住过的卧房一觉睡到天明,但也没睡够。
&esp;&esp;他心里还想着早课,便在昏昏沉沉之中出了门。
&esp;&esp;和几人一同跪在拜垫上,口中喃喃。
&esp;&esp;昨夜的风雪没影响到今日的天,自佛堂出来就能感受到和煦的风。甚至吹化了墙角的雪,“就暖和这两天。”
&esp;&esp;韩思文抻了抻胳膊,“京城一直这样,在入春前好似暖和两日,但若要真的入春,那前阵子可要好好冷些日子了。”
&esp;&esp;“嗯,去年就是。”
&esp;&esp;“那边来人了?”
&esp;&esp;韩思文循声望去,顿时笑了,“青霄?”
&esp;&esp;“思文,”说完他看着剩下两人,“长公主,十九大人。”
&esp;&esp;萧筱愿和百里青霄不认识,两人十分客套地互相点头,随后落座也说不上几句话。韩思文瞧着觉得不对,站起身来,“我去和青霄说几句话,如意帮我照看着点筱愿。”
&esp;&esp;“好。”
&esp;&esp;百里青霄点头,“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