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谢知远:……哥几个都是被他灌成这样的,你个不自量力的,还帮人家挡酒,乐。
&esp;&esp;顾君生:……
&esp;&esp;顾君生:?
&esp;&esp;纪宇宙看着愣愣的顾君生,有些哭笑不得:“我从没说过我不会喝酒。”
&esp;&esp;他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额……之前的工作虽然做得是软件开发,但因为公司不大,每个人的岗位并不都是定死的,偶尔领导也会带我去见客户,喝酒这块儿,都是我替他喝。”
&esp;&esp;顾君生:……
&esp;&esp;顾君生:可你今天不是啤酒都没……
&esp;&esp;“啤酒太占肚子,”纪宇宙说,“……我吃太多,喝不下。”
&esp;&esp;顾君生:……
&esp;&esp;纪宇宙:……
&esp;&esp;“所以……现在的情况是……”顾君生揉着太阳穴,摇了摇有些发胀的头。
&esp;&esp;“嗯……”张波看着他,似乎很无奈,“你……大概……要醉了。”
&esp;&esp;谢知远在旁边发出一声爆笑:“菜狗。我看你今天怎么回。”
&esp;&esp;顾君生:……
&esp;&esp;纪宇宙:……
&esp;&esp;“回酒店?”纪宇宙问。
&esp;&esp;顾君生扶额,长长叹了口气。
&esp;&esp;“我想去你家。”
&esp;&esp;
&esp;&esp;聚会分别前,半眯着眼睛的张波同代驾一起扛着喝得烂醉的谢知远问顾君生:“你今天不回酒店了?”
&esp;&esp;“嗯。”
&esp;&esp;一旁的谢知远抱着张波的颈子嚎啕大哭:“你说!她怎么就不能给我个机会!才貌、家境!我是哪里不如她老公了!”
&esp;&esp;一顿哭闹,吵得张波酒劲儿醒了大半,安顿代驾把人先往自己车上带,又不放心纪宇宙和顾君生,直说要代驾把他们一起送回去。
&esp;&esp;“我还行,”顾君生这时候神志还算清楚,就是说话慢了半拍,“你家和他住的地方不顺路,车载不了几个人。李哥家就在这附近,他自己可以回去,其他人都要回酒店,醉得也比我们厉害,你先带他们,我们打车就行。”
&esp;&esp;“你确定?”张波狐疑地看了看倚靠在纪宇宙身上的顾君生。此时一阵凉风疾疾吹过,地上残枝败叶翻滚,夜色朦胧中泛着隐隐红光,一副要下雨的样子。
&esp;&esp;“巷子出去就可以乘车,等几分钟的事儿。”顾君生思维很清晰。
&esp;&esp;张波这才放下心来,带着其他几个喝醉的人离开了,走前还不忘叮嘱:“到家知会一声!”
&esp;&esp;送走众人后,顾君生搂着纪宇宙(实际上是靠)往巷口挪,中间一句话都没说。
&esp;&esp;纪宇宙时不时抬眼看他,却看不大清他现在的表情,但见刚才他和张波说话清醒冷静的模样,心想他似乎酒量也没张波口中说得那么离谱,只一杯,应该没什么大碍?于是安安静静地陪着他一起慢慢往外走。
&esp;&esp;快走到巷子口公交车站的时候,顾君生一个趔趄,纪宇宙险些没撑住,这才发现——他,其实已经醉了。
&esp;&esp;“抱歉,”顾君生说话的音量很低,几乎是在“嘟囔”,似乎在勉力维持清醒的状态,“我不知道你家位置,得辛苦你叫车了。”
&esp;&esp;纪宇宙有些不满他话语中带着的客气,但也没多话,默默撑着他继续往前。
&esp;&esp;“轰隆——”
&esp;&esp;雷音像是为了提醒般闷闷地打了几个响,豆大的雨点“啪嗒啪嗒”砸了下来,原本干燥的地面很快被密密麻麻的水渍覆盖,渐渐氤氲开连成一整片。纪宇宙扶着顾君生钻到公交汽车候车亭,在长椅上坐下,嗅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泥土湿气,说:“我们在这稍微坐一坐吧。”
&esp;&esp;“……嗯。”顾君生倚着纪宇宙,垂着头,轻轻回说。
&esp;&esp;雨在廊檐细密地编织。
&esp;&esp;纪宇宙在打车软件呼叫车辆,也许是因为骤雨临时订单增多,等了许久都不见有车主接单。加上这附近临近小区,餐饮店多又刚过饭点,排队等候人数竟然有十多个。
&esp;&esp;他低头看手机的功夫,肩膀忽地一沉,热度隔着衣物熨了过来。
&esp;&esp;微微侧头,斜眼看过去,就见顾君生闭着眼睛,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esp;&esp;路灯萤萤亮着。
&esp;&esp;薄光撒落,在湿润的路面上折射出反光,随着雨落星星点点闪烁,似烟花般绽放。
&esp;&esp;被秋风剥落的金黄掺着雨水,零零散散铺在道路两边。来往的车辆卷起杂音,细碎的环境底噪包裹着两人,但掩不住身边人轻浅的呼吸……
&esp;&esp;甚至更加清晰可闻。
&esp;&esp;柔软的黑发擦着纪宇宙侧脸,有些痒。
&esp;&esp;纪宇宙发现顾君生这人和雨有缘,每次来c市就会这么碰见一场。不过好在这次是过云雨,下了没一会儿就停了。
&esp;&esp;而此刻,现在。
&esp;&esp;纪宇宙和顾君生正坐在路边小站的候车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