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喝了多久,久到陈前和赵蔑都已经醉的呼呼大睡了,付天明却忽然开口,“那幅画我带走了。”
时昭脑子有些晕,问:“什麽画?”
付天明手指转动旁边的酒瓶子,声音低沉,“你和姜遇的那幅画。”那幅画他之前送给了姜遇,只是这下又想着带走。
“我等着你带着姜遇来亲自问我要回这幅画。”
时昭晕乎乎的点头,心里空落落的,他觉得自己大概和他们是不会再有见面的那一天了。
片刻後一股冷风吹过来,吹散时昭眼里的昏沉,他眼角被吹的发红,仰头看了眼天上的星星这才说,“这样也好。”
第二天清早,时昭抱着姜遇上了马车,同行的还有十二名死士。
他没叫醒付天明他们,只悄悄的在他们房门口站了片刻才离开,他想他还是做不到再这样的清晨和他们告别。
出门时,清云道长已经站在门口,只是他什麽都没说,手中的拂尘挥了挥,仿佛是在做着无声的告别。
时昭朝他弯了弯腰,低声的说道:“这一路多谢了。”
马车行驶至村口时忽然停下,时昭掀开帘子就看见村口处站着的木林和抱着杏儿的杏儿娘,杏儿还没睡醒揉着眼睛扑闪的看着他。
这几天时昭一直没见到村子里的村民,屋子外围着这些死士,他知道村民们的害怕。
时昭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知晓他今天要走的,想了想终是走下车去。
杏儿娘往马车内瞥了眼,把手中的杏儿放下,带着她就跪在地上,轻声细语的说,“杏儿,给马车里的人磕个头吧。”
时昭根本没来得及阻止就眼见着杏儿磕了头。
杏儿似乎是知道马车里的是谁,小小的声音里带着纯真的期盼,“姜遇姐姐,你一定要好起来,杏儿还给你留了糖的。”
杏儿娘眼睛一酸,微微别开脸去,极力控制不让眼泪掉下来。
时昭把杏儿抱起,摸摸她的脑袋,“姜遇姐姐听到了,小杏儿要乖啊,等姜遇姐姐好了就回来看你。”
他眼神看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杏儿娘,叹一口气,“起来吧,姜遇是最不喜欢这样了。”
杏儿娘抹一把眼角,哎一声从地上起来。
时昭把杏儿放下拍拍她示意她去自己娘那边,他偏头看木林,“我这就啓程了,你们不用送了。”
木林点点头在时昭转身上马车之际忽地开口问,“我想把木家村改个名,发生了这麽多事好不容易安稳下来,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村民们能够安康长乐,你觉得村子叫安乐村可好?”
时昭身体蓦地僵住,扶住马车的手骨用力,原来一切早已经安排好了。他想说什麽却还是无力的将手放开,最後只轻轻点了下头就回到马车上。
木林看见他头轻轻点了一下,眼里有激动,有憧憬,对着已经离开的马车轻声的说:“希望你们也能安康长乐。”
时昭带着姜遇一路往南边走,死士被他分为两批,一批护送他们的安危,一批被他派遣出去率先去打听刘氏後人的踪迹,只是过去了十多日却始终没有消息。
时昭的心也开始急了,千年寒冰的功效只能支撑两个月,如果再找不到刘氏後人姜遇即使能醒过来她的肉身也保不住了!
先前去探查的死士回来,时昭赶忙问道:“如何了?”
死士难为的低下头,“还是没有消息。”
时昭沉默的没有说话。
“不过付家的人给我们送过来一封信让交给你。”
时昭把信接过拆开,信是付天明写的,上面字迹苍劲有力,“时昭吾友,近来可好?我已于不日前回家,傅礼剩馀的三道魂魄已经封印,对于你的不辞而别,陈前到现在还愤愤不平,我倒是觉得不告别这样挺好的。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于三日前喜获麟儿,盼你和姜遇一起来道喜。”
时昭由衷的为他高兴,脸上连日的阴霾也展露出一丝笑来,他接着往下看,“赵蔑回去之後又帮你去查了刘氏後人的踪迹,终于在他父亲的一封信中找到了蛛丝马迹。他父亲曾给刘氏後人写过一封信,信中言道他帮刘氏後人改换了身份。。。。。。。。”
时昭将信看完後久久的没有说话。
突然,他让驾马车的死士掉头,并吩咐去调查的死士不用再去了跟在马车後面。
马车偏离原来的南面,往其他方向驶去,终于在三日後到达一个小村子。
时昭从马车下来,往前走了几步,看向院内正在刨木头花的人。
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