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他一样,被抛弃的彻彻底底。
外面传来脚步声,姜遇手中捧着一本书,眼神不移,吝啬的没分出一个眼神去到门口,好像发生天大的事情都和她没有关系。这几天她确实也是这样做的。不知道是不是傅礼特意吩咐过,她这里很安静,安静到有一丝声响都能掀起很大的回声。
傅礼每天都会来一趟,只不过俩人没说过一句对话,她大多时候只是捧着书再看,无论傅礼如何说如何讨好,她都没有一丝表情。
“师妹,外面开了一种粉色的花,要不要出去看看?”
“师妹,要不要出去走走,整天在这里闷着对身体也不好。”
“师妹,今晚天空会有流星雨,我们还没一起看过呢。”
。。。。。。。。。。。
无论傅礼说什麽回应她的只有姜遇的冷脸。
但他非但不生气反而乐此不疲,他不需要姜遇给他任何回应,只要姜遇在这就够了。
她以为来的是傅礼,可是当傅炎出现的时候她还是愣了下,但仅一秒就将情绪收了回来。这几天除了傅礼外她没见到其他任何人,但她还是很淡定,手指翻过一页,似乎毫不关心傅炎来这所谓何事。
傅炎看上去有些狼狈,脸色灰败,腿微微有点瘸,一拐一拐的走过来,他被派来给姜遇送衣服。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姜遇过来了,也不明白为什麽傅礼要让他过来送,如果知道是要给姜遇送他就是死也不会来。
比起傅礼,姜遇这个女人更让他胆战心惊。
在门口见到姜遇的那一刻,他内心早已百转千回了无数次,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一室安静,衬托的他反而愈加紧张,就连呼吸的声音都加重了,他不自觉的放缓呼吸唯恐会被姜遇察觉。
姜遇又翻了一页,眼皮往上轻擡了下,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好像很紧张?”
傅炎手一抖,手中端着的衣服差点掉在地上,他极力控制住心里的紧张,摇摇头,“没有。”声音中的一丝颤音还是露了出来。
他把衣服放下,短短的几步路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见姜遇眼神盯在书上并没有擡头看他,不知道为什麽傅炎反而舒了一口气。
他擡脚就要离开,身後传出轻微的一声响动,傅炎脑中的神经瞬间绷紧。
果不其然,姜遇开口了,“看到我心虚了?”
“还是害怕了?”
傅炎嘴唇颤抖的厉害,他左手握住右手,两个字打着颤儿的从嘴里飘出,“没有。”
“没有?”姜遇轻笑,只是这笑中多少带了点冷嘲的意味。“你说我是该叫你傅炎?”她慢慢的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傅炎身後,“还是该叫你陶辰?”
傅炎那根神经嗖的一下烧起来,僵硬的从嘴里挤出两个字,“随你。”
姜遇笑了,如果这时候傅炎转头就会发现,那笑渗着丝丝冷意,要将人全身上下每一处缝隙都冻住。
“手臂上的伤好了?”
“好了。”
傅炎下意识的去捂手臂,背後已经被汗浸透。
“好了就好,也算没辜负时昭的一片心意。”
傅炎的身子晃了晃。
姜遇仿佛没看到般,又继续说:“那药啊只有一瓶,时昭自己平常都舍不得用,却都给你了。”她指甲刮擦着傅炎的手臂,语气平淡,仿佛再说一件再稀松平常的事,“我记得这药还是时昭给你上的吧,当时烫的真惨,整个手臂漆黑一片的,没想到现在一块疤都没留下。”
说完,指甲狠狠的陷了进去。
傅炎咬着牙不敢出声,灰败凄惨的脸色白了又白。
有一丝淡淡铁锈血腥味飘荡在房间内。
姜遇轻轻擡起手,眼神戏谑的看着傅炎,“别害怕,你这条命是时昭他们救得,我就是想要也得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放过你啊。”
手臂上的伤和他受过的折磨伤害比根本不值一提,但不知道为什麽,手臂上指甲的痕迹不大,小血珠也只片刻就凝固住了,却冒着丝丝的疼痒,钻入心尖,让他觉得难以忍受。
姜遇淡淡笑着,似乎是觉得够了,她又定定的坐下重新端起那本被她放下的书重新看了起来。
身後传来纸张翻页的哗啦声,傅炎在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挪着步子走出去,却在即将踏出门口时,受到重重一击。
“真可惜,时昭他们啊,是真心把你当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