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策跪坐在悬崖边上,掩手捂住脸颊,崩溃大吼道:“为什麽?为什麽?为什麽我没能救得下他!我真没用!我就是个废物!”
或许是前一刻占瑶的事情一直压抑着,现在又加上一个陈奕,两个和他有着亲密血缘的亲人,陈策的情绪终于上升到了巅峰,再也压抑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付清驰蹲在他身边,什麽话都没说,无声的陪着。
他知道陈策心里压抑太久了,如今陈奕为了救他和傅加同归于尽,那些委屈的时光和偏爱记忆终于找到缺口释放,于是再也压抑不住,他就这样静静蹲在陈策身边,让他肆意哭出来发泄出来。
时昭和姜遇沿着路往祭台那边去,傅礼果然够谨慎也够精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没人会想到傅礼会藏在祭台下方的位置。
那里占家几人的尸体还屈辱的跪在那,毫无意外是一个震慑警告,没人会自讨没趣的去靠近,除非真的是活腻了,自然也给傅礼打造了一个足够安全的空间。
黑衣人知道姜遇的身份,都知道在这里姜遇是绝对不能惹得人,所以看见她和时昭过来也没人敢拦。
即使好奇他们为何会往祭台的方向去,也没人敢多言问一嘴。
祭台上面,占瑶父亲的尸体已经从屈辱跪着的姿势变成了平躺在地上,并且身上盖了一件衣服将他的脸给遮挡起来。
原先的地方有个盖子,上面镶嵌着一把锁,难怪会被占瑶发现。
时昭拿出钥匙,“咔哒”一声,镶嵌着的锁打开。
姜遇伸手要把盖子擡起就被时昭按住,姜遇擡眼看他。
“答应我,等会进去无论发生什麽都不要再次抛下我。”
他眼睛就这样看着姜遇,固执的寻求一个答案,仿佛姜遇不答应他就能在这和她耗着,他一向有这个耐心。
姜遇回给他一个安心的笑,“这次我不会再和你分开了。”
时昭摸了摸她的脸颊,“等事情结束,我就带你回钟城,回我们的小院。”
姜遇点头,嘴角扬起动人的弧度,眼角处明媚的笑是那样的灿烂绚丽。
盖子打开,里面扑面而来传出一股恶臭。
这味道很熟悉,曾经在姜天山庄柴房的地下也有这个味道。
下面很黑,浓厚的浊气四处飘散着,刺鼻的味道飘入鼻腔,弥漫着的气味熏得人眼睛都险些睁不开。
时昭走在前面,他的手上一团红色的火焰,照亮了身侧的一小片天地。
地下不知哪里在渗着水,水滴滴答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里面堆了无数的尸体,死相皆无例外都是一样,漆黑干枯被傅礼吸干了精气。角落里徘徊着许多老鼠,它们的个头足有两个手掌那样大,见到有人进来,擡起前爪呲着牙就要攻击。
可毕竟是在暗沟里待久了,时昭一个火符打过去就吓的四处逃散。
“这里面堆积了很多怨气。”
里面惨死的怨魂几乎快要站不下了,他们青白着一张脸,凶神恶煞的。但看到姜遇全部後退的不敢上前一步。
越往里走,那股恶臭的味道就越浓,只是地上却没有了尸体,也没有了游荡的怨魂。
前面的尽头是一道门,门上挂了一扇红色的灯笼,灯笼里的烛火摇曳着,火红的烛光映在墙壁上若影若现,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傅礼就在这里面了。”
姜遇能感应到,里面的黑气已经快要冲出来,而时昭身上带着的鸳鸯玉佩也不停的发着光。
“你退後点。”
时昭把姜遇护在身後,即使现在的姜遇已经强大到无须他在保护,他也还是习惯性的让姜遇往後站一站。
门从外面打开。
黑气嗖的一下往外冲,被时昭的符纸挡住又全部被逼退回房间。
里面入目处有一张散发着白色寒气的冰床。
冰床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看不清面目的人。
那些血肉模糊的皮肤上覆盖着无数的黑气,从脚开始那些溃烂的皮肤正在一点一点的愈合。
正是傅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