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礼的脸上闪过各种情绪,有不解,有质疑,有猜测,可唯独没有後悔。
“师妹说这麽多无非是想告诉我我做错了,可遭受到这一切的是我,我才是最有资格去评判这一切的人。”
姜遇失望的摇摇头,叹息一声,“父亲确实做错了,错在不该把鱼目当成珍珠,错在他老眼昏花看错了你,错在他光明磊落一生却教出了你这样一个作恶多端的徒弟!”
傅礼被她说的话狠狠的激到,他脸色变了又变,不屑道:“师妹不必说这些话来激我,你说你是不想拖累我又何尝不是在敷衍我,既然我不行但他为什麽可以?你为什麽会和他在一起?”他手指费力的擡起指着时昭,眼里对他的恨意比对姜遇的父亲还要深。
更让他气恼和不能接受的是,姜遇每每望向时昭的眼神都是那麽的温柔,那麽的充满爱意。
她从来不曾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他!
姜遇牵住时昭的手,目光流露出几许恬静,嗓音柔和,“他不一样。”
“你们所有人都说爱我在乎我,可是没人知道我早就不想活下去了。那段时间,父亲去世之後这个想法愈加强烈,要不是为了小寻我早就死了,我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直到时昭出现,我才真正体会到被坚定选择的感觉。从来没有一个人和我说哪怕让我是为了他也请一定要活下去。”
“封印黑气的那段山路那麽黑那麽冷,我一个人独自走了十多年,可是那一次我不再害怕了,我知道无论我何时转身我的身後都会有一个人坚定的站在我身後为我阻挡住所有黑暗。”
俩人默契的对视,那一幕刺痛了傅礼,室内的黑气开始变了。
“我也可以,他能做的我也可以做到!”
“不,你做不到。”姜遇回答的干脆,“我爱他,所以他做的一切在我这里都是有意义的。”
“但傅礼,我不爱你。”
冰床上的傅礼一瞬间坐起来,虽然肉身还没恢复,但他强硬的把所有的黑气全部吸纳入身体。
原本门外挂着的那盏灯笼倏的一瞬灭了,室内瞬间陷入黑暗。
黑暗中姜遇能清楚的看见前面傅礼的变化,因为强制把黑气纳入体内,傅礼的身体霎时发生巨大的变化,好像是身体容纳不了这麽多黑气,他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都被撑得很大像一个随时要炸掉的气球一样。
忽然,黑暗中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就在此时,门口那盏熄灭的灯笼又重新燃起。
门口也出现一道身影。
“陶辰,你怎麽来了?”
时昭转身看向身後出现的人,他不是应该在姜遇的房间等着他们吗?而且他是如何知晓傅礼在这的?
“我不放心你们所以过来了。”
见姜遇怀疑的看着他,傅炎无奈解释道:“我在路上碰见了黑衣人,他们说你们往祭台的方向过来了。”
“傅炎,来的正好,快帮我杀了时昭!”
傅礼的身体肿胀成球,表情极为痛苦,见傅炎来了厉色吩咐他,丝毫忽略了刚才几人说话间的娴熟。
一道黑气忽然从外面飘回来,飘进傅礼的身体中,他的脸色骤然一变,难以置信的看向姜遇,呐呐开口,“师妹,小加死了。”
他血肉模糊的身体开始逐渐恢复,只是因为傅加的死受到了影响,黑气在他体内似乎开始不受控制。
“师妹,小加死了!”
傅礼痛苦的哀嚎一声。
姜遇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开口,“我知道,他早就该死了,现在轮到你了。”
姜遇绝望的话语让傅礼的心神破裂,那股浊气再也压制不住通通从身体涌出,赤黑的眼眸中仿佛拉扯着无数根黑丝,那些黑丝从他眼中射出快速的朝姜遇袭来。
“姜遇!”
时昭手中的符纸打过去,那些黑丝有意识的躲避着,然後从他们身後绕过,把俩人的脚紧紧缠住。
傅礼见傅炎站着不动吼道:“还愣着干嘛,杀了时昭!”
“嘎哒”一声。
傅炎拔出匕首,眼眸发着狠的看向时昭。
“陶辰。。。。你!”
时昭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似乎难以相信他会再次拔刀对准他们。
“时昭,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傅炎话音刚落,在时昭震惊的眼眸中,擡刀射向不远处的傅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