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定非焦头烂额,急得上火,再也坐不住了,可又联系不上程与淮,只好去找高阳,让他帮忙。
高阳先应付了一番场面话:“蒋总,就算您和程总见上面也无济于事,问题的关键不在程总。”
一般来说,程总公私分明,从不感情用事,是个沉稳理智冷静,有原则的人。
但现在呢,不好意思,江小姐就是他的原则。
“蒋总,合作能否继续的前提,是你们的处理方式是否让江小姐满意。”
高阳只差把话说透,条件任她开,开到她满意为止。
只要她满意了,一切都好说。
蒋定非是聪明人,一点就通,道过谢后,匆忙告辞。
回到家,她直奔三楼女儿的房间。
方菱正趴在床上和许婉宁视频聊天。
“哼,还算江稚有点自知之明,知难而退了。”
许婉宁夸张地哇塞了声:“菱总,你也太厉害了吧!”
“那必须的。”方菱神采飞扬,不无得意,“反正我把话放这儿了,我们方家的钱,一分都不可能借给她!”
蒋定非听得心头火起,一把抢过女儿的手机掐断视频,丢到床尾。
方菱吓了一跳,坐起身:“妈妈你干嘛呀?”
“我才要问你到底在干什么?!”
方菱云里雾里,她干什么了?竟惹得妈妈生这么大的气。
“为什么要为难江稚?”蒋定非做了个深呼吸,压下火气。
方菱惊讶不已,这种小事怎会惊动妈妈?
江稚跟她告状了?
“我……”方菱自知抢外套不成反被打脸这种小打小闹的理由站不住脚,支吾半天,梗着脖子尖声嚷道,“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蒋定非尽量心平气和:“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任性妄为,造成了多严重的后果?”
她将其中的利害关系细细掰开来说明白。
方菱根本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顿时慌了神,手足无措。
蒋定非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这个没长多少心眼的傻女儿,估计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是你跟我去和江稚道歉,争取她的原谅。”
她再次强调:“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才不要!”方菱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开什么玩笑,要她跟江稚道歉?
那她的脸面往哪儿搁?传出去肯定被人笑话。
蒋定非身心俱疲,拖了把椅子坐下,按着太阳穴说:“程氏那边的意思是,如果不能让江稚满意,就没有继续合作的可能。”
某些股东本就不满她占了总裁位置,又怎会轻易放过这次拉她下台的好机会。
方菱抓不住重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江稚什么时候又攀上了程氏那位,她的靠山不是桐城商会副会长吗?!”
许婉宁不止一次说过,江稚是靠出卖美色从周副会长手中换取人脉资源。
方菱嗤笑了声,语气难掩刻薄:“江稚可真是好手段呐,竟然连圈内传言不近女色的程总都成了她的裙下臣,还公私不分,为她出头撑腰。”
方菱一边嘴硬不屑,一边又有点心慌,江稚找的靠山一山还比一山高,而程家绝不是她们能得罪得起的……
蒋定非这一路来走得曲折艰难,自是清楚世道惯来对女性不公,就因为生来是女人,她要比男人付出更多更多更多,才有资格去和他们争权夺利。
即使力排众议,凭实力登上高位,也会被造谣是靠男人,靠不要脸睡上去的。
在她看来,世俗对女性的偏见、恶意和枷锁,很多时候是女性加诸女性。
她们自甘蒙昧,却容不下别人觉醒,自己还跪着,其他人就不可以站起来。
反观男人们,从来都是团结一致,坚定维护男权至上的规则和秩序。
蒋定非不禁悲从中来:“菱菱,你还记得吗?妈妈也被人说过是靠色相上位,你还为此愤愤不平,勇敢地站出来反击,维护妈妈。”
“如今你只凭道听途说,就用最大恶意去揣测,给另一个女孩子泼脏水,闯下大祸也一昧任性逃避,不顾后果!”
“菱菱,妈妈真的对你很失望。”
方菱从没听过妈妈说这么重的话,委屈又难受,两行眼泪“唰”地流下来。
傍晚,云来山庄迎来了两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来者是客,江稚礼数周到地把她们请到了会所茶室。
心下不免疑惑,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她们母女突然造访,是有什么事找她?
“冒昧打扰了。”蒋定非本以为江稚会心存芥蒂,已经做好吃闭门羹的准备,没想到人家大大方方地招待,不得不说,光是这份豁达的气度……女儿就望尘莫及。
放下礼品后,她也不兜圈子,诚心诚意地道了歉:“都怪
我平时忙着工作,疏于管教,才纵得方菱这般骄横失礼,无法无天,给你添了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