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她却对他,一见钟情。
确实,他说得很有道理。
要两个人都记得的见面,才能算作初见。
按照这个标准,他们的初见应该是今年九月十六日,在金叶酒店的拍卖会上。
程与淮亲了亲她耳根,低笑:“我那时还以为你也记得我。”
江稚是真的不记得了,好笑道:“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
掌心汗湿,不停打滑,手腕也好酸哦。
“你很自来熟,在我面前丝毫不会拘谨。”
程与淮挺身往她手里送,严实拢住,帮她继续把控。
其实拍卖会上第一眼他就觉得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等她自报家门,说是国画大师江鹤清的孙女,他才对号入座。
她和小时候的长相没有太大变化,性格也没怎么变。
自来熟???
“有吗?”江稚不认同他的说法,“我那是热情活泼好不好?!”
除了自来熟,她给程与淮的最初印象还有:很耀眼,闪闪光,大概来源于她身上蓬勃的生命力。
总是笑吟吟的模样,好像从没有什么烦恼忧愁。
可中秋夜,她独自站在屋檐下望着月亮,身影孤寂,难掩脆弱。
他才知道她不是没有悲伤,只是全部藏了起来,四下无人时才会显露。
程与淮收回心神,将某人想要趁他不注意临阵脱逃的手又按了回去。
呼吸渐重。
江稚暗暗叫苦不迭,都这么久了,他怎么还没好?!
她的手都快要废掉了。
直到……
聚集江边广场的人们开始兴高采烈地倒计时:“十、九、八……三、二、一!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两人异口同声。
一枚高空□□炸开,宣告新的一年到来。接着绚烂烟火齐齐盛放,照亮大片夜空。
漫天烟花坠落,如同极光大爆。
江稚的手心里,也有一座火山爆。
熔浆泛滥。
跨年狂欢正如火如荼,欢呼声震耳欲聋,她被他抱得那样紧,动弹不得。
好像被一个石楠花盛开的春天绑架了。
男人还在抱着她失控,江稚缓和了阵阵目眩之意,现他耳廓上居然染着薄红,眼神也不自在地避着她,刻意不和她对视。
这是,害羞了?
江稚突然起了捉弄的坏心,抬起手想要去碰他耳朵,他有所察觉,忽然侧过脸,于是,她还沾着黏的指尖,从他耳畔拂过脸颊,一路抵到了他唇边。
江稚也没想到会这样,心脏简直快要跳疯了。
见他整个人怔住,她难得反思,会不会做得有点出格了?
毕竟他有洁癖。
转念一想,那又怎样?
她的手被抓去打黑工过劳得都能申请工伤了。
“你还嫌弃?”江稚轻戳他胸口,顺带把手中剩下的全抹到他衬衫上,“这可是你自己的东西耶!”
程与淮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浑身血液沸腾,横冲直撞,脊背麻,神经绷裂。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摇摇头,不是嫌弃。
他只是……
想结婚了。
火山喷涌后,稍稍冷却。
他喑哑着声,礼尚往来地问:
“要不要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