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初,明朗把它从瑞典带回来,它瘦得不成样子,如今倒是胖了不少,毛都有光亮了,神采奕奕的。
老太太格外慈爱地抚摸着腼腼脑袋:“又长大一岁了,以后都要好好的啊,无病无灾,无忧无虑。”
江稚笑着替腼腼道谢。
之前程与淮给她
过信息,告知合约提前解除,他已向奶奶坦明了他们的真实关系。
其实并没有。
所以,奶奶从始至终都不知实情。
江稚无意让她忧心,也没打算说破。
在花厅用过午饭,待到下午两点多,老太太精神疲乏去午休了,江稚回到南院。
晴苑的冷管家已在客厅等候许久,说是二夫人要见她。
对方态度傲慢,江稚也就不必顾忌什么情面了,无所谓道:“既然是你家二夫人要见我,就让她来这儿见。”
冷管家走了半小时左右,舒晴终于姗姗来迟,估计是被个年轻小辈拂了面子,脸色说不上好看。
她向来眼高于顶,目中无人,此时倒是难得对江稚高看两眼。
“江小姐可真是好大的架子。”
“您谬赞了。”江稚礼节性笑笑。
“是不是程与淮跟你说了什么,江小姐才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江稚摇头:“他从来没跟我提过你。”
这是事实。
“他当然不敢提起我。”舒晴冷笑了声,“回国这些天,他一直找人监视我,不允许我接近你,江小姐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害怕我把他的秘密告诉你,让你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江稚眉心微蹙,怎么又是秘密?
“他爸爸是他害死的!”舒晴神情激动,“那年他才八岁,小小年纪心思就那么歹毒!如果不是他,我的晋远怎么会死……”
江稚面不改色,暗自震惊。
难怪,难怪……
原来他小时候还经历过这种事。
“明明是他害死了他爸,这么多年来他却丝毫没有愧疚,也从不自责。和这样一个冷血无情,极度自私的男人在一起,难道你不害怕吗?!”
江稚对舒晴的第一印象本来就不太好,阴森空洞,死气沉沉,总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此刻更是深刻地感受到,她的精神状态不太稳定,准确来说,是不太正常。
想必至今还困在丈夫猝然而逝的阴影里走不出来。
当年,到底生了什么事?
江稚尽量不刺激她,放缓声音:“舒女士,请您冷静些。”
舒晴恨意浓烈:“他这样的杀人凶手就该永远待在地狱,永远都不配得到幸福!”
江稚眼神微冷,一语道破:“如果你是想挑拨离间的话,那么我想你找错人了,你说的话我半个字都不相信。”
“还有,他会幸福的。我一定会让他幸福。”
舒晴瞪着她,咬牙切齿:“那你们就一起下地狱去吧!”
江稚研究过不少心理学书籍,诚心建议:“有时间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她这种症状,显然病得不轻。
“你们等着吧,报应很快就会来了!”
舒晴没讨着好,愤怒离去。
黄昏时分,程与淮回到南院,一进门林管家就把舒晴来过的事告诉了他。
他找遍屋里,没找到江稚。
“她在哪儿?”
林管家:“好像往后山去了。”
此时,江稚正和程明朗在后山果园摘草莓,正当季节,昼夜温差大,草莓甜度高,香气浓,口感极好。
而且有好多她没见过的品种,白草莓建德白露,橙草莓淡雪,还有颜色接近深黑的玄玉和黑珍珠等。
江稚在草莓园里走来走去,边摘边吃,嘴唇吃得红润润的。
落日熔金,整座山林笼罩着橘色柔光,远远地,她看到男人从小路尽头走过来,逆着光,英俊面容隔了层薄雾般,看不太清楚。
程明朗这盏大灯泡非常自觉地提着一篮子草莓一溜烟儿消失了。
程与淮步履带风,略显急切,匆匆踏过暮色,来到她近前。
“就这么想我呀?”江稚迎上去,忍不住调侃道,“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