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后,神清气爽。
江稚喝了大半杯水,也恢复了些许体力,乖乖坐在床边,等他找出风筒,插上电源,给她吹头。
热风呼呼吹出,她没骨头似地躺到他腿上,感受着他指腹轻梳过头皮,舒服地眯起眼。
男人只随意披了件睡袍,原来穿的睡衣,在关键时候被他拿来垫了……
睡袍腰带系得潦草,胸口微微敞开着,上面有几道乱七八糟的划痕,是被她抓出来的。
他手臂和肩膀还被她咬了……
不能怪她。
这也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事情。
头吹好,叫的客房服务也送上门了,除了晚餐,一次性衣物,还有一管消肿的药膏。
江稚体力严重透支,饥肠辘辘,先喝了点热汤暖胃,番茄鸡蛋面是酒店星级大厨出品,味道自然没话说,可她还是觉得他煮的更好吃。
这是一种情感上的偏向。
程与淮坐在她旁边,两人腿挨着腿,哪怕不说话,心中也有别样的甜蜜。
男女之间关系有了实质性的突破,其中的微妙变化,难以言喻。
见他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剥虾,露出结实的小臂,江稚不由得想起在她受不了想要逃开时,被他用汗涔涔的手按住,他手臂上筋脉暴起,充满了攻击性和力量感。
以致她溃不成军。
程与淮将剥好的鲜虾放进她碗里:“在想什么?”
她眼尾的红晕还没散,耳根也红透了。
“没什么。”江稚抿着唇支吾了声,把吃了小半的瑞典肉丸戳进他嘴里,“尝尝。”
程与淮哪能看不出她脸皮薄在害羞,低低地笑了声,也没点破。
“不吃了?”
“嗯。”江稚抽了张纸巾擦擦嘴,没吃太饱,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是睡觉。
又累又困,感觉能一连睡上十几个小时。
程与淮也迅解决了剩下的面条,趁她进浴室洗漱,又高效地换好了另一套干净的床单被套。
江稚出来就直接躺上去,沾枕即眠。
迷迷糊糊间,听到他轻声哄着她:“先上完药再睡。”
上什么药?
她思绪迷蒙,无法思考。
接着,就感觉到下摆被掀起来,她下意识地并拢膝盖,阻止他继续前进。
“……不用。”
“乖,听话。”男人的声线格外温柔。
江稚一下受了蛊惑,不再抵抗。
很快,清清凉凉的药膏抹上来,如同盛夏里的一杯冰饮,瞬间缓解了暑热的焦灼。
药膏凉丝丝,他指尖却滚烫,冰火两重天。
真是要命。
上完药,没多久,江稚还是没抵挡住倦意,再次坠入梦境。
程与淮洗净手,重新回到她身边,感应到他的存在,睡梦中的她主动偎进他怀里。
程与淮
缱绻地亲了亲她眉心,眸底柔情泛滥:“晚安,老婆。”
他早已认定她是此生唯一的妻子。
外边狂风四起,寒冷噬骨,街道萧条,不见行人,偶尔才有车辆经过,卧室里暖意融融,只留了盏壁灯,光泽柔和,仿佛坠落人间的月亮。
那样圆满美好。
刚阖上眼,程与淮听到怀里人哑声嘟囔了句什么,同床共枕那些夜里,他听过好几次她的梦呓,可大都听不清,只有零碎的字眼:“不、不……要……”
这一次,程与淮终于听清楚了,她在梦中说的是——
“不,不要……不,分手……”
“好,不分手,”他轻抚她后背,“绝不分手。”
怎么会分手呢?
他们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好在他的安抚总是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她蹙起的眉心舒展开,呼吸渐渐匀缓,睡颜也恢复了恬静与安然。
梦境是潜意识的投射,以及最真实表达。
程与淮开始反思,是不是在这段感情里,他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所以她才会屡次做分手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