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长痛不如短痛。
可如果真的摊牌了,他们,还会不会有以后?
他不太确定,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和分量,是否比得上那个“他”。
深思熟虑后,程与淮仍冲动地做出了某个决定。
他重新进屋,上到二楼,房间里没人,她在玻璃暖房给玫瑰花浇水。
看着一盆盆摆放整齐的“大雾弥漫”,或含苞,或绽放,开得那么美,程与淮只觉得心中的缺口更大了,灌入的风雪正在里面横冲直撞。
这是他们相爱的证明,她至今仍如珍似宝地精心呵护。
等她浇完水,程与淮才出声:“稚稚,有件事,我想和你谈谈。”
他郑重的语气令江稚心生疑惑:“什么事?”
她行李还没收拾好呢。
空气里弥散着玫瑰花独有的幽香,程与淮最后看了看那刺眼到不行的“大雾弥漫”:“我们先下去。”
江稚跟在他身后下来一楼客厅。
男人却背对着她,久久地默然不语。
江稚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上前去抓他手臂,又故作轻快地问了遍:“到底什么事呀?”
程与淮怕她现他在高烧,下意识闪躲了下。
江稚的手僵在半空,慢慢地收了回来。
“你心里……”程与淮欲言又止,沉沉地呼出一口灼气,“是不是还爱着他?”
“谁?”江稚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个,”头疼愈剧烈,他用力闭了闭眼,克制着汹涌的情绪,“你在睡梦中,都不想和他分手的人。”
江稚毫无防备,整个人都怔住了,眸底飞闪过一缕不安,她唇瓣微颤,想说些什么。
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程与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没有回答,便已经是回答。
原本以为已经痛彻心扉了,没想到还有更痛,痛得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气氛降至冰点,漫长的沉默
横亘在两人之间。
程与淮眸色晦暗,如同日落后的海面,压抑着无数复杂难辨的情绪。
许久后,他终于主动打破沉默,语气涩然:“或许,你需要时间好好地想清楚。”
想清楚,真正爱的人是谁,又真正想要和谁在一起。
什么意思???
这一切生得实在太突然了,江稚心间一片混乱,泛起层层难言的酸楚。
他分明近在眼前,可她视野朦胧,怎么都看不清楚他。
“你,你是、要和我……分手吗?”她一字一顿地问。
“我从没想过要分手。”
程与淮并不比她好受,极力隐忍着,手背上青筋毕露,指节泛白。
终究还是舍不得让她为难。
他给她时间想清楚,内心究竟想选择谁。
如果她……最终没有选择他,他也会尊重她的意愿。
即便心痛如绞。
“我会一直等你的。”
只要她想回头,他就一定会在。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她永远是他唯一的选择。
这辈子,他不可能再像爱她那样爱上别人了。
头疼欲裂,覆水难收,一败涂地。
程与淮仓皇转身离去,佯装体面退场。
还顺手带上了门。
意思是:
天寒地冻,不必追出来。
“砰”的撞门声让江稚回过神,她有种强烈直觉,他那样心高气傲的人,这一走,她就会永远失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