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闻老爷子身边的庄达品出其中深意,乐呵呵打圆场,“老九喜欢吃鱼,是只喜欢吃太太夹的鱼,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儿甜蜜着呢,咱一把老骨头是不懂喽。”
刚刚出声的那个小男孩一脸懵懂,“原来是这样,九叔好爱九婶婶啊,愿意为了婶婶改变喜好,简直是神仙爱情!”
“小小年纪的,懂什么是神仙爱情吗?”
小孩童言无忌:“我知道!就是和神仙一样的爱情。”
饭桌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只有沈棠心里不太过意的去,小声凑到闻鹤之身边,“对不起……您,您没事吧?”
闻鹤之温和牵住她的手,温声:“放心,我只是懒得挑刺,不是过敏。”
“可……青鱼的刺不是很多吗?”沈棠有点担心,他刚刚一口咽下去,都没挑刺。
闻鹤之停了两秒,往她盘子里重新夹了一块鱼:“你再尝尝,闻家的鱼没有刺。”
沈棠低头仔细尝了一下,确实没有现刺。
她再次想起,很久之前看到的某富商儿子的采访,说家里端上餐桌的鱼都是佣人早就挑好刺的。
可这样的话,又为什么,闻鹤之会嫌挑刺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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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春园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一直到日暮西沉,用过晚宴后,家中几位女眷嫌闷着无聊,去小花厅喝茶下棋打牌。
秦韫邀请沈棠一起,但沈棠对闻家人生地不熟,几位女眷的脾气品行也不太了解,不好擅自做决定,为难地看了一眼闻鹤之。
秦韫是个直接的性子,拉着她先斩后奏:“好了老九,知道你在乎老婆,但也不能把棠棠憋坏啊。这都一帮男的,跟棠棠都没有话题。”
“放心,有我在,肯定会保护好棠棠的!”
秦韫怼人事迹是出过名的,几遍隐退多年,战斗力依旧不减当年。
闻鹤之心下稍松,朝沈棠扬了扬手机,温和提醒:“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沈棠放开了他的手,擦肩而过。
花影重重,闻鹤之侧身,目送她离开。
身侧空下来,几秒后。
闻鹤时走过来,语调漫不经心:“聊聊?”
闻鹤之:“嗯。”
一直到走出好远。
秦韫才好笑地说:“真不懂,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不过,今天还真是第一次见老九这副样子
。”
晚风拂过芭蕉叶,碧影落在白墙上,轻轻摇曳。
沈棠挽了下碎,好奇问:“他,以前什么样子?”
她以前认识到的,了解到的闻先生,是个绅士温雅和善的人,凡事有个商量,也会给人足够的尊重感。
秦韫想了一会儿,说“具体说不上来,但很会伪装。”
三两花枝长过界,被秦韫轻轻拨开,她半真不假地唬人,“棠棠,你可要小心哦,别轻易被他骗得连骨头都不剩。”
花厅正入口,绕过屏风,满室茶香。
秦韫的话落在风里。
巧的是沈棠刚好抬头,于光影明暗间,同二楼的男人对视了个正着。
风月乍现,沈棠心脏重重一跳。
闻鹤之目光注视着楼下女孩,饶有兴致挑眉。
伪装吗?
上流社会绅士那套,他的确是一学就会。
二楼书房。
闻鹤之慢条斯理收回视线,落座于书桌的另一侧。
闻鹤时打量他许久,忽然出声,“沈棠,就是当年那个女孩吧。”
他用的是平述句,语气笃定。
“嗯。”
闻鹤之摩挲着腕表,压根没想瞒。
“心思够深的,下这么大一盘棋,连老爷子都被你算计了。”
闻鹤时见他又倒腾那块破表,笑了声,“你那疤,人家知道吗?”
他问的是疤,但又不仅仅是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