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隐:“臣替陛下感到高兴呀。”
康庆帝皱着眉头,一脸疑问,是那种有点烦,但并不生气的疑问。
柳昭隐笑笑地说:“陛下所有不知,如今正逢盛世,所以平民百姓家,兄弟姐妹如果多的话,爹娘年老以後,他们便都会抢着照顾自己的爹娘,生怕抢的慢了,轮不上自己,没办法尽孝呢,一般呢,是一家照顾一个月,就该换下一家了。”
“臣瞧着,各位皇子也是这般孝敬陛下,也轮流着派人进宫,来照顾陛下,所以臣替陛下高兴呀!”
康庆帝:……
派人?照顾他?
康禄禄方礼:……
他说的是人话吗?!
柳昭隐:“这个月是不是轮到楚王殿下安排人了?自从臣开始进宫当值,总是看见楚王殿下安排的方公公服侍陛下,陛下也时常命方公公伴驾,想必是楚王殿下调。教的好,所以方公公服侍地特别妥当。”
柳昭隐说着,大殿里的气氛早已坠入冰窖,但他就像没有感觉到似的,又开开心心地喝了一杯茶。
方礼僵硬地笑了一下:“江公子,奴才只是个端茶倒水的,不是楚王殿下的人,又何来安排一说?”
康禄禄连忙圆场道:“江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您知不知道您这番话,引起了多大的误会?陛下,江公子才十六岁,他能懂什麽?说话也没个轻重,您千万别生气。”
康庆帝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他的心情却全然不同了,他问柳昭隐:“你为什麽说他是楚王的人?”
方礼:“陛下!奴才一心为陛下办事!从未亲近过楚王殿下啊!”
康庆帝:“江昭隐,你说。”
“哦,臣今天早上,去日升钱庄存钱,”柳昭隐拿出一张银票,说:“臣一次性存了十万两!是个大客户!大客户的银票,都是在包间里面交付的,路过其他包间的时候,臣看见楚王殿下正跟方公公在一起。”
“楚王殿下还叫方公公留意陛下的一举一动,陛下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要原模原样的告诉他,臣想着,楚王殿下这麽关心陛下,一定是要给陛下准备惊喜呢,不过,他们主仆说话,臣没好意思多听。”
康庆帝:……
话里都是雷点啊。
康庆帝:“你说你看见了楚王,具体是在哪个包间里看见他的?”
柳昭隐想了想,说:“臣第一次去那麽大的钱庄,没记住里面的格局,但是在三层,包间都在三层。”
柳昭隐奸笑着,一副看透了所有的模样,说:“陛下,您是不是想要什麽礼物,不好意思跟各位殿下说呀?民间的父亲们,也都是您这般,不好意思跟孩子们开口呢。”
康庆帝看了看那张银票,是货真价实的日升钱庄的银票,而日升钱庄,是萧鸿意在暗中经营的。
方礼苦笑着,说:“江公子,您一定是看错了,奴才不可能出宫去,更不可能听从楚王殿下的安排。”
柳昭隐:“我对人脸过目不忘,不可能看错,你怎麽这麽紧张?方才快摔倒的时候,你都不紧张。”
不仅不紧张,可能还会功夫,所以才没有摔倒,康庆帝意味深长地盯着方礼,大殿之内落针可闻。
柳昭隐懵懂地看了看康庆帝,又看了看康禄禄,後知後觉地说:“臣……是不是说错什麽话了?”
康庆帝:“朕乏了,你先回去吧。”
柳昭隐:“那臣就告退啦。”
柳昭隐开心地下班了,方礼还在地上跪着。
康庆帝跟萧鹤川说起萧祁晏身世的那天,正好是方礼当值,康庆帝虽然叫他退了出去,但是他有没有偷听,只有他自己知道。
昨日本不该方礼当值,可是原本当值的人闹肚子,方礼就替他值了会儿班,他完全有机会接近奏折。
想在奏折里夹带纸条,风险最小的做法,就是在萧书君看到奏折之前,不会再有人经手的时候,再做手脚,洒扫的小太监就很方便。
静妃也是个有本事的人,她在离宫之前,给萧鸿意留下了很多眼线,直到如今,康庆帝也未能尽数拔除,难道他一直宠信的方礼也是其中之一?
康庆帝命萧鸿意进宫。
*
萧鸿意进宫之前,康庆帝先宣了闵晏,问他,柳昭隐今天早上是不是去过日升钱庄,除此之外,进宫之前他见过的所有人,康庆帝都要知道。
闵晏:“回陛下,江昭隐确实去了日升钱庄,从钱庄出来以後,就往皇宫来了,期间没见过什麽人。”
一个时辰以前,柳昭隐在一家商铺阁楼的拐角里,找到了一直跟踪着他的闵晏,他急匆匆地说:“闵大哥!闵大哥!你一定要帮我!”
闵晏:“何事?”
柳昭隐:“殿下真的是被冤枉的!他没有造谣九皇子的身世!但是陛下现在怀疑他!他是最会查案的,但是他被关了起来,谁能还他清白?所以我必须救殿下,把殿下救出来,让殿下把事情查清楚!”
闵晏:“这件事情不用你操心,陛下自会把真相查明,你这个时候去求情,起得很可能是反作用。”
柳昭隐:“我知道!我不求情!但是陛下若问起,我今天早上有没有去日升钱庄存钱,你一定要说我去了!拜托了拜托了!闵大哥~”
闵晏:“可是从昨天开始,除了我,陛下还派了另外一个人盯你。”
柳昭隐:“我发现他了,我用内景搅动把他敲晕了,至少需要七八天恢复,而且他没有看到我!”
闵晏:……
闵晏:“我不会背叛陛下的。”
柳昭隐气道:“闵大哥!我神通广大!你是知道的!你不要逼我!”
闵晏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