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将蒙尘的窗棂擦拭干净,仔仔细细地抹了些浆糊,将红艳艳的窗花贴好,简陋的竹屋里顿时添了几分喜庆。
&esp;&esp;五年前,季月槐孤身一人,在江湖上四处漂泊,身心俱疲的他最后选择在这个宁静小山庄落脚。
&esp;&esp;每天听听莺啼鸟鸣,赏赏雨打落花,看看日出日落。无聊了就给种的丝瓜豆橛子翻翻土,逗逗村里的猫儿狗儿解闷。
&esp;&esp;偶尔进城逛逛时,也顺道打听打听附近有无鬼祟出没或是邪教异动,若有,便接了城里的悬赏,挣点辛苦钱用。
&esp;&esp;这种说平淡也不平淡,说刺激也不刺激的悠哉日子,一过就是五年。
&esp;&esp;不出意料的话,季月槐觉得自己也许会这样度过余生。到晚年就在村口躺摇椅晒太阳,争取在离世前把攒的钱都花光,也算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esp;&esp;放下包袱后正准备歇歇脚,季月槐却听见了院外传来尖利的抱怨声,语气相当不善。
&esp;&esp;“我的个老天爷哦!天天抱着个铜镜对着我家照,是想克死谁是不是?”
&esp;&esp;季月槐凑近窗棂往外看,发现对门的大娘叉着腰,正气势汹汹地吼着:
&esp;&esp;“大过年的就这么会触人霉头,跟你们家那老太太一个样!”
&esp;&esp;她越说越来劲,丝毫没有要适可而止的意思:“好的不学,净学这些邪门歪道,亏我们经常照顾你家生意!”
&esp;&esp;姐弟俩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都被吓得不轻,瘪着嘴要哭不哭的样子。
&esp;&esp;季月槐轻轻叹口气,推开屋门准备去调停几句。
&esp;&esp;他向来不爱掺和旁人的闲事,但瞧这俩孩子又实在心疼。
&esp;&esp;可刚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满是恐惧,甚至可以说凄厉的叫声从对面院子里传来。
&esp;&esp;“救,救命啊!!”
&esp;&esp;那声音颤抖着继续喊叫道:
&esp;&esp;“死人了死人了!!!”
&esp;&esp;
&esp;&esp;死人了?
&esp;&esp;季月槐微微皱眉,抬手摸向了发带。
&esp;&esp;那妇人也愣了愣,旋即冲向自家院子,她猛地推开门,喊道:“儿啊,别吓娘,这是怎么了……”
&esp;&esp;周围几家的村民也被这一嗓子给陆陆续续地喊出来了,有的铁锹,有的拿擀面杖。
&esp;&esp;甚至杀猪的也不看铺子了,拎着滴血的杀猪刀就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嘴里嚷嚷着:“怎得了,吴婶子?可是有什么腌臜东西?”
&esp;&esp;“不会有事的,别害怕。”季月槐轻声安慰着六神无主的姐弟俩:“先回家里边,别出来,好不好?”
&esp;&esp;“好,好的。”小杏点点头,拉着弟弟跑回了家。
&esp;&esp;把姐弟俩安顿好后,季月槐快步赶到院子,去瞧瞧究竟发生何事。
&esp;&esp;只见她儿子瘫坐在地,颤颤巍巍地指着草垛:“血,有血!在,在那儿”
&esp;&esp;草垛中隐隐约约有个横躺着的少年身影,仰面朝天一动不动,小腹上沁着已经干涸的暗红血迹。
&esp;&esp;并非邪祟。
&esp;&esp;季月槐稍稍松口气,正准备上前仔细观察时,视线却被那人衣裳上绣的银丝流云纹吸引——若他没记错,这应该是青云峰的家纹。
&esp;&esp;看来也并非山贼作乱、
&esp;&esp;可是,青云峰的弟子怎会出现在万剑楼的地界?
&esp;&esp;没来得及多细想,季月槐刚欲搭手腕看看脉象时,那人身躯却猛地抽搐了下。
&esp;&esp;众人顿时惊的惊,惧的惧,皆作鸟兽状退散。方才瘫软在地的儿子也被吓得不轻,他手脚并用地往后蹭,哇啦哇啦地狂喊:“诈尸了,诈尸了啊啊啊!!”
&esp;&esp;季月槐淡定地提起衣摆,侧身躲开。
&esp;&esp;“呕”
&esp;&esp;那少年头一歪,龇牙咧嘴地呕出青绿色的液体。
&esp;&esp;是白及草的味道。
&esp;&esp;季月槐甫一闻这清苦的味道,就立刻辨别了出来,看来此人应是晕厥前吃了止血的药草。
&esp;&esp;“娘哎!”儿子更慌张了:“起尸啊起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