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什么?”曹良不可置信地瞪着范长风,好像他在说着胡话,“妖?”
&esp;&esp;舒慈忍不住道:“曹大人,昨日袭击我的,恐怕也是妖……”
&esp;&esp;“……”
&esp;&esp;“金吾卫今日已禀圣人,这是金吾卫请神策军、大理寺协助文牒,”范长风从怀里掏与曹良,“曹大人再阻拦,误了大事,恐后果严重,你我皆担待不起!”
&esp;&esp;李元信见曹良拿着文牒狐疑不决,阴阳怪气道:“怎么,曹大人不是口口声声说以破案为重,如今有了线索又不愿意放人,难道是怀疑金吾卫伪造文牒?”
&esp;&esp;曹良脸色愈发阴沉,沉默片刻,目光在舒慈与二人之间来回游移,终于妥协道:“既如此,神策军可以放人。但舒慈仍为杜大人一案凶犯,案件未结之前必须回来。”
&esp;&esp;李元信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答应了,拂了拂袖子,与范长风转身要走。
&esp;&esp;几个看守的神策军面面相觑,这才散开一条道,舒慈一猫腰跟上,又想起什么似的,倒回来与曹良行了个礼,谄笑道:“多谢曹将军。在下还有一事相求——捉妖还需功夫硬,少了我趁手的兵器,恐怕耽误了案情,还请大人归还我的桃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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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后半夜,平康坊内虽然灯火通明。但拂花楼改为酒楼后,亥时便准点打烊,大堂内映出外面斑驳的五彩灯光,一片寂静。
&esp;&esp;二楼厢房内,杜月恒独坐于桌前,案几上只放一盏灯、一壶酒。
&esp;&esp;他一手把玩着一只酒杯,目光紧紧盯着摇曳的烛火,火光映在他又静又神的眼眸里。
&esp;&esp;他在等。
&esp;&esp;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esp;&esp;今日下午,几人竟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
&esp;&esp;杜月恒将自己的名字写在竹片上,由三宝化了人形,再去了那古怪的屋子。
&esp;&esp;如上次一样,天光被厚重的帘子隔在外面,明明是白昼,屋内却昏暗如夜晚。
&esp;&esp;三宝摸索着走到房子中间的屏风前,哆嗦着将竹片投入了竹筒中。
&esp;&esp;然后“哒”的一声,像打火石的声音。
&esp;&esp;一双碧绿的光点出现在黑夜中。
&esp;&esp;三宝的嗅觉不如敖瑞灵敏,平时无法分辨人、妖,但饶是如此,她仍能感到异样——那是什么动物的眼睛。
&esp;&esp;“钱呢?”
&esp;&esp;那双绿光后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esp;&esp;“钱?”
&esp;&esp;三宝颤抖着问。
&esp;&esp;“钱啊!杀人,要钱。”
&esp;&esp;“要,要多少?”
&esp;&esp;“啧,”绿光慢慢靠近,围着女孩绕起了圈子,“你第一次来?”
&esp;&esp;“……你要多少钱?”三宝顿了顿,“我家公子要一个人死,你只管说多少钱,”
&esp;&esp;“三百两。”绿光道,“没有定金再加五十两。”
&esp;&esp;三宝吞了吞口水,“行!人死了,我自然把钱带过来!”
&esp;&esp;那声音笑了一声,“带过来?不用……该付钱了,我自然会来找你。”
&esp;&esp;又是轻轻“哒”的一声,打断了杜月恒的思绪。
&esp;&esp;不知什么时候,黑暗中,倏地亮起一双猩红的光,响起几不可闻的呼吸声,接着,一头黑狼的轮廓从红光的光晕里一点点出现。
&esp;&esp;“来得到快。”
&esp;&esp;又有所谓,酒壮怂人胆。
&esp;&esp;杜月恒将酒杯一扔,抓起酒壶,一仰头,痛饮一口。
&esp;&esp;黑狼弓下了身子。
&esp;&esp;杜月恒抄起酒壶超黑狼一扔。
&esp;&esp;这一扔连黑狼的身子都未尽,它发出嘲笑一般的“呜呜”声。
&esp;&esp;“啪”的一声,酒壶碎裂,房门被轰然撞开。
&esp;&esp;三个山一般的影子一拥而入,只见胡阿烈手持一柄大刀,胡左持斧,胡右持弩,三人一个翻滚,左右夹击,将黑狼围住。
&esp;&esp;黑狼龇牙,仰起脖子,挑衅一般地“嗷呜——”一声。
&esp;&esp;先是胡阿烈“哇呀呀”一声,抄起大刀,就往黑狼头上砍去。
&esp;&esp;“咚”的一声,大刀砸到地上,地板砸了个稀烂。
&esp;&esp;那狼的速度却极快,几人谁也没看清,一眨眼消失了。
&esp;&esp;杜月恒正惊讶之间,却听得身后传来粗重的喘息——黑狼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身后。
&esp;&esp;“杜公子,让开!”
&esp;&esp;胡左怒吼一声,挥舞着斧头冲了过来,这一下同样力道极大,但又是瞬息之间,黑狼又跳到了胡阿烈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