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险
“去陵安探望母亲,而後返京。”裴钰嘴角含笑,既斯文又温润。
慕婉静听,起初她还疑惑,怎地裴少卿竟出了京城,後来与他们同行,便猜测是回乡。如今听他这麽一说,方想起兄长曾说过裴少卿家中还有一位年迈的母亲。
去陵安要比去慕家老宅省一日,这麽说,待她与兄长返程之时,裴少卿已经走了。
她拿起一块糕点,轻轻咬了一口。
“好。”
不一会儿,慕瑛大口饮了几杯,放下杯子起身,道:“你们先歇着,我去查看一下。”
一路上车马行进皆是慕瑛负责,此时也不例外。
慕婉擡眸,面前之人今日着了宽袖绿袍。在她印象中,裴钰好似从未穿过太亮眼的颜色,衣物大多以素色为主。就连束发的冠以及发带也一应如是。衣衫非新,却是干净,穿在他的身上更显清儒斯文。此刻,他一手拦袖,一手执杯。
“那日,是婉儿失手,在此向裴少卿赔个不是。”
她微微垂头,以示歉意。
而裴钰闻言,放下茶杯,双手作擡,还了一礼:“慕姑娘客气了。”
慕婉看向他。
他却不敢看她,移开了目光,顿了几息,略有无措,随口道:“圣上为慕姑娘赐了婚,裴钰在此恭喜了。”
她一愣。
忆起那日,他亦在殿中。初闻此事,她忘乎地瞧向了他。
她的心意,他真的……全然不知麽?
为何能如此平静地说出口?
此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口。
裴钰见她无声,便侧了脸,待看到她的那一刻,登时愣住了。
“裴少卿真的这麽想吗?”
慕婉红着眼睛问他,声音哽咽,眼泪几乎要掉下。
嗓音凄凄切切,令人心疼。
心中犹如大石压下,难过的无法呼吸。
慕婉发觉自己太过失态,忙擡袖掩去泪眸,匆匆起身而去,道了一声:“抱歉。”
她未尝不知,此事与他何干,受她言语冒犯,更是无妄。但她一听到他那般说,不知为何,却是一点也忍不住。
尤其当她上马车之时,见裴钰依旧楞在原地,不由地自疚起来。
仿佛晴天霹雳,裴钰只觉得脑中轰鸣一声,眼前都模糊了。
他愣了许久。
还是慕瑛回来叫了他,才回了神。
上了马车,他默默地看向远处,一路怔怔的,如失了魂一般。
。
整息一番,一行人继续前行。
烈马前行,已过奉城。
又行了一日。
近暮。
到了晋城的一间林中客栈,小倌领了一排小随从,在门口等候,一瞧见他们这一大队人马,立马迎了过来。
照例由慕瑛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