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诞
安平微微叹息,“吾虽与太子为兄妹,但吾自幼居于秋庙,与太子所见不多。太子长居宫中,又得父皇母後喜爱,性子自是厉纵了些。但凡看上的,皆想要揽入东宫。听闻吾欲来慕府,便央着递了话来。他所想并非吾所想,你愿与不愿,自是随心。吾回了,这事便揭过了。”
公主虽如此说,慕婉却还是不敢回答,毕竟对方可是太子,稍有差池便会冠上不尊储君的罪名。太子是谁,那可是未来的玄帝,即使不喜,也不愿得罪。
公主岂是平常人,稍一静,便了解其中曲折心思。
“罢了。吾知你不敢言,便不在难为你了。既然你已无恙,吾也安心了。”
公主起身,发钗微摇,裙摆晃绽,慢慢走入廊门,边走便道:“既已来了,便由慕姑娘作主,引吾于慕府走走吧。”
“是。”
屏退了其他人,慕婉只身引领着安平公主,先是去了府中花园,因是晚秋,各种花谢,仅有菊花独占鳌头。
但安平公主脚步不停,没有欣赏之意。
皇宫之中的御花园,各种珍贵花植皆有,更不缺这秋菊。
慕婉只得在前指引,然後时不时的为其介绍。
转过长廊,便看到一个二层耳楼,安平公主似乎来了兴致,拾阶而上。
四下无人,她忧其安危,本想劝阻,却因其身份不敢妄言,思考了几息,公主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二层拐角处,她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登上二楼,安平公主已在屏台远眺。
慕婉在她身後,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是一处雅致的院落,院中一颗粗霭大树遮掩了大半个院子,因秋落叶,只馀孤零零的残枝黄叶。
慕婉回忆了一下,是扶风院。
夏时,她便是在此树下与裴钰重逢。
心中暖意涌动。
二人在此处又多待了一会儿。
慕婉大病初愈,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扶住了一旁的墙。
安平公主似乎听到了动静,回了身,反而搀扶住了她。
慕婉惶恐:“公主。”
安平看了看她有些发白的面容,蹙眉道:“是吾不好,忘记你身子弱,走了这些时辰。”
慕婉摇头:“扰了公主兴致,是慕婉的错。”
“在吾面前,你不必如此。走吧。”
见公主执意如此,慕婉只好作罢,尽量保持距离,与她一道离去。
。
浩浩荡荡的人马又缓缓离去了,慕婉站在门前,目光紧盯离去的华贵马车。
身旁有人扶她:“姑娘,你身子刚好,又走了半日,还是快回去歇着吧。”
“秋菊,你觉得公主待我如何?”
“公主对姑娘很好。”
秋菊想了想,谨慎回答。
慕婉虽未回头,却能感觉的到身旁之人的拘束,又继续问道:“哪种好,又为何要对我如此?”
“姑娘恕罪,秋菊不知。”
“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秋菊沉默了下,慢慢说道:“公主待姑娘不似闺中姐妹那般亲密,但又肯包容姑娘,既亲近又疏离……的确有些奇怪,就好似顾念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