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
对于他的反问,慕婉先是一愣,而後缄口。
毕竟此事,她还不知前後缘由,无法判断其中究竟如何,但直觉告诉她此刻还不可言明。
萧渊将凌乱在前的长发捋顺直身後,慢条斯理地将衣衫整理齐顺。
“慕二姑娘,日後行夜路还是要多加小心,这宫中怕是不平静了。”
他双手负于身後,慢慢悠悠的向着外面的路走去。
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置身事外的洒脱感。
目送他离开,慕婉擡头仰望,不知是夜渐深,还是风渐凉,月亮似乎黯淡了几分。
她深知不容多逗留,疾步而去。
慕婉一夜未眠。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今夜宫中除了捉拿刺客,再无旁事发生。
她却是一刻也不敢放松,次日一早便进了宫,向着姑母请了旨意,留在鎏佳宫守着姑母,衣食住行,处处留心。
。
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整日。
慕婉站在廊下,望向院中雨雾,几日未曾休息好,神色甚是疲累。
“婉儿。”
听的後方殿内呼唤,她便回身,提起裙摆迈入。
还不到床榻前,慕涟漪先开了口:“婉儿。”
“姑母,我在。”
慕婉在榻前坐下,看着因数月身孕而疲惫不堪的女子,不由得心疼的握住了她伸来的手:“姑母是又做了噩梦吗?”
听着温柔的声音,慕涟漪躺在床榻,很认真的说:“近来我辗转难眠,总觉的心中不安。”
看着面前少女眼下浮青,慕涟漪便知她也未曾睡好,怕她为自己再过担忧,心中万般的苦绪便强行压了下去。
微微叹了口气,却又立马换上轻松口吻:“圣上对我说,若是生了皇子,便赐名‘锦’,若是公主便叫‘黎’。”
“圣上宠爱姑母,无论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圣上皆喜。”
慕婉看出她的心思,舒缓了神色,安抚着她。同时心底却生了一丝忧惧。不知是因贵妃临盆,还是这看似的平静的深宫。
淅沥雨声彻夜未停,疾风阵阵。
因姑母不需陪伴,慕婉便宿在了偏殿,然而不知因何,整整一宿难以入眠。
不久,传来清晰的晨钟声响,一下下似撞击在人心口上。
虽天还未亮,她却无心睡,便索性起了身。
秋菊听到了动静,便推门进来,为其梳妆打扮。
慕婉坐在镜子前,任由秋菊为其梳妆,镜子中倒映出那英气的脸。
“秋菊,你是哪里人?”
她随口问了一句。
只见那梳发的手一顿,那双清眸直直透过铜镜看来。
仅这麽一瞬,慕婉心中生出一抹怪异之感。
自春竹走後,秋菊便一直在贴身侍奉,但慕婉始终觉得她不似春竹那般亲近,总是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疏离感。
一开始,她以为是秋菊入府晚,始终将秉持尊卑之别所致。
但就这麽一眼,慕婉又觉得并非如此,这个眼神无畏且冷漠,似曾相似。
她忽的忆起,杀伐之气颇重的沈慎,俱是如此,对一切人与物,仿如杀神临世,不含半点情感。
不待她多思,秋菊似觉察出自己失态,忙垂下头,小声回答:“奴婢来自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