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海珠也发现了不对,摇晃着她的手臂。
“姑母。”
慕婉也轻轻抚上她的脸旁,见其呼吸微弱,心头一痛,回头喊道:“太医呢?!太医!”
宫女嬷嬷们都楞在房间,不知所以。
在偏侧静待的几名太医皆没了声响,垂着头。慕婉见此便知大事不妙,奔上前去,掀开虚掩的纱帘,拽住他们的袖子,问道:“贵妃怎麽了?你们为何在此不前去救治贵妃?”
几名太医欲言又止,锤头不语。
先前出殿的太医又返回,于床侧查看。慕婉身子踉跄,顾不得什麽,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一把抓住了他,“到底怎麽回事?!”
这一刻,她心中惶惶,什麽礼仪全都顾不得了。
太医叹息一声:“慕姑娘,贵妃娘娘已药石无医了。”
“什麽?”
慕婉似乎受了天大的打击,不敢置信:“怎麽可能?为什麽?”
太医摇了摇头,摆明了不愿再说,摆了摆手,殿内的其馀人也都随之出了门。
海珠在榻前啜泣。
慕婉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来,就这几步用光了所有力气。
産後的慕涟漪很是虚弱,面唇无色,已是奄奄一息。
如回光返照,竟缓缓睁开了眼。
慕婉抓住了她的手,眼泪却是怎麽都忍不住:“姑母……”
慕涟漪如风前残烛,到了弥留之际,她还不曾看到那襁褓中的孩子,神情却是明媚起来:“婉儿,我都听到了,是小皇子,对不对?”
慕婉止不住的点头。
“是锦儿。可惜,我不能看到他长大了……”
慕涟漪苦笑,口中又溢出了鲜血,说着说着眼神又变得凌厉起来:“婉儿,你要记着,一定要提防他们,要保护好锦儿以及慕家……”
“姑母……”
慕婉泪如雨下,望着七窍都开始流血的姑母,又惊又怕,又十分不舍,看着渐渐低下去的呼吸以及散去的瞳光,她流泪点头:“姑母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许久之後,殿门被打开,慕婉呆呆的跪坐在殿内,仿佛失了魂一般,任由前来的侍卫将其带走。
天空中的细雾渐渐凝聚成雨滴,一颗一颗,越来越大,砸落大地丶滋养万物。
慕婉被囚于偏殿内,还有海珠以及鎏佳宫的所有宫女太监。
衆人窝在殿内,为自己而哭泣。
一连三日,无人前来,也无饭菜送进。
从始至终,慕婉皆呆呆地坐着,无法接受发生的一切。
直到海珠前来劝慰,方才勉强回了神。
甫一缓下来,她便觉察出不对劲来。
姑母为何会吐血?
姑母要她保护小殿下,提防何人?
本着疑心,她问了海珠,才知那日姑母生前,竟食了一碗带毒的粥。
想起当时太医的神情,出门上秉,定是也知晓了此事。而从始至终,那位人人道宠爱贵妃的玄帝却未曾踏进殿内一步!
慕婉心中发凉,一股难以言说的寒意传遍指尖。
想起姑母用尽全力生下了皇子,却落了这般下场,她心中难受至极。
六日後,一队督卫受持调令来此召集衆人去往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