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XXX四年一月六日
我好像真的很需要写字,记录我的感情流动。
不然烦闷的要死,觉得一切都惹人讨厌。朋友们时不时会来诉说他们烦闷不安,我听了会活那麽两秒,不是因为帮助了朋友而被激活,是觉得终于“有点意思了”。
但是问题一旦解决完又会沉浸在思考刚才的事情到底是为什麽会发生的,推算後代入自己,再次得出“人活着果然很麻烦”的答案。
真的好麻烦,好讨厌,那些情绪鲜明喷涌的样子。
我并不喜欢死水,我应该是喜欢那些鲜活的,不管它是暴躁的,软弱的,优柔寡断的…。。。什麽样的都好,我总告诉他们“这是很好的特质,说明你还认真活着啊”。
但我不知道那是我真的这样认为,还是一种安慰人给自己找乐子,亦或是满足表达欲的手段。表达欲,这麽说也许也不精准,我似乎意图给自己做出足够多的“侧写”,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样的人,所以努力表现,建立自己的模型。而後有一天听到他人说“你就是xxx啊”。
。。。。。。
我活着,但好像活在另一个维度。他们踏入河流,我看着踏入河流的他们以及自己。我脱离了我自己,这也许是什麽认知障碍?好像看到过类似的描述,是解离症状。
我的情绪似乎很难被我看到,看到了也会被忽视。
所以我要写字,写下我的情绪。
不然我又能向谁诉说呢?人们告诉我我很幸福,我也找不到具体不幸福的点。。。。。。何况哪里有人疯狂搜集证据就为了向别人证明自己不幸福的。。。。。。
证实了又能怎麽样呢?就会变得幸福吗?
不会吧。
无非让人觉得你被不幸折磨疯了。。。。。。一味地向他人展览,按着别人承认自己的不幸也像是漏阴癖一样让人恶心。
。。。。。。我又极端了。忽然想到班里那个奇怪的男生,他妈妈去世了。一开始所有同学都很“可怜”他,我虽然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还告诉王露“他又没求别人可怜,干嘛什麽都紧着他?”
但其实我不仅在意,我还在观察。观察他,观察人们,当然不是因为我关心他们。。。。。。我能管好自己,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上站着的人们就够费劲了。
我只是看着。
像动物世界里被狮子追赶四散的瞪羚。
我看着狮子分食它,我知道自己是安全的,所以我站在那里看。
看着他逐渐变成“祥林嫂”,而从始至终,他只是在痛苦。也许不是他强迫别人和他沉浸在痛苦中,相反地,是人们落在了他的痛苦中。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麽。
大概是智商有限,我的很多思考,奇怪的或者奇妙的,都落不到实处。当然它也不是什麽政策,不一定要落实。但我还是觉得郁闷。
郁闷无人可说。
明玥听我絮叨过很多,可她无法开解我。
我是真的很好奇,很想做一个好人,可我无法定义好。不是那种愚蠢的为“什麽是虐杀”辩论的变态。
虐杀是什麽也要辩论吗?
如果一枪是死亡,那麽两枪就是虐杀。
明明心里清楚的跟明镜一样,但还是要跳脚,做出一副理中客的样子。和他们说话简直是对生命的浪费,拧断他的头大概就会安静了。
或者是生活虐待了他,却又不至死,所以他用言语虐待其他人。
唉,说不清楚。我已经疲于和他们争论“呼吁尊重生命”的人吃不吃肉的问题。
太好了,提笔时候麻乱复杂的情绪落地,变成对邪恶群体的郁闷了。呜呼,虽然不是解决的办法,但好歹也让我知道自己可以郁闷什麽。
很奇怪,我时常不知道自己的确切情绪。像一团彩色的难缠的电线,时不时漏电把我打得劈啪作响,而我除了苦笑自己真是电力十足以外什麽也做不了。
我经常被电的焦黑,但始终找不到原因。
有些人郁闷可能是问题解决不了,而我郁闷是因为我压根儿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哪怕我解决不了它,可知道问题是什麽就已经让我平静了。
虽然我解决不了。
能解决何须担心,解决不了又何必担心。
哈哈哈哈,写日记确实好玩。写了这麽久,我推荐了不少人,可他们都对写日记不感兴趣。
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