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列表置顶还是瑾妍,话停在“恭喜恭喜”。我没来及加表情,现在再加又有点画蛇添足。
王露和明玥一致认为以前错怪我了,三年了,才发现我是一个花架子。她们觉得我软弱无能极了,我也有这样一点认识。可更多的,我觉得我没有立场,没有资格对这件事情发脾气。
两个人都是单身,他们在一起很合理。
合情吗?
王露和明玥认为不合情也不合理,甚至久违的李姿仪也辗转发来问候,在好友验证栏她问我还好吗。。。。。。
还好吧。
我仔细推演过了,从始至终我和谢景阳谁也没有告白,根本称不上男女朋友,所以他们交往确实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至于合情,瑾妍自己都有点觉得对不住我。。。。。。我询问时她竟然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发过来的语音急促中带着不小的烦闷火气“你想说什麽你就说吧!”
还不如不觉得呢,她这完全是助长我心底深处认为他们“不合情”的气焰嘛。
事已至此我好像也没什麽好说的,只能说:“没想到我是看你动态才知道的。。。。。。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呢。”
委委屈屈,四个字蛇一样扭动起来。
我现在开始怀疑我说这话是不是别有用心,是不是故作委屈?
我不知道,事情就这样摊开在眼前,我不知道我怎麽想。
从简单的来处理,李姿仪。原来她一直没有删除我,即便那时候她已经完全不听我丶不看我。。。。。。好像幼稚的只有我。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听说过她和羊分手了,可分手那样久也没有来找我。我还以为我在她的交际圈里被彻底放弃了。可那时候做得到无视,我也做好了不再联系的准备,现在又做什麽呢?
算了。
谢景阳又是搞什麽鬼呢?谁要和朋友男朋友常见面?
为什麽偏偏是今天!
。。。。。。是瑾妍示意的吗?是他们都已经跨越我了吗?
我是不是得接受?
是的,是的,非接受不可。
我不能让她察觉我连好友也不敢加。
XXX四年九月二十四日
人人死而平等。
刚打电话给在西藏旅游的爸爸,没想到他会说自己因为高反太过严重而差点交代在唐古拉,他大概是怕我担心所以还自嘲的笑了两声,可我的心很平静,我感受不到它的紧张。因为感受不到它的紧张我又觉得困惑和羞愧,我想女儿不该是这样的。
不知道後面云里雾里的说了些什麽体贴的话,我挂断电话时更觉悲哀。
我当然不希望任何人出事。
可我为什麽给不了别人及时的反馈呢?我嘴巴张合说些安慰甚至调皮的话给爸爸听,可我的心静的出奇,手表显示心率72。
奇怪。
我明明是个好人来着,十多年来我的生日愿望都是人人平等,国家富强,社会安定。。。。。。我只有一点点的坏,也许没法为这样的理想世界添砖加瓦,可是做点混凝土是没问题的,于是我面对这样的世界也能昂起脑袋理所当然地分一杯羹。
大概是因为人和人不一样?
我记得袁珍说过自己姥姥去世的时候她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她和我对爷爷可不一样,她深爱她的姥姥,她只是被刺激过头了。後来她看到花衬衫想到姥姥,下雨想到姥姥,枇杷想到姥姥,晴天想到姥姥,甚至有时候和男朋友靠在一起吹风时也会因为突然想到姥姥而哭泣。。。。。。她从不觉得自己这样古怪,她接受自己的所有情绪并且她知道自己为什麽会这样。
她教我少关心一点自己,少问自己为什麽,去感受就好。
所以无论是什麽反应都是没问题的对吗?我太关心自己所以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要确认是安全的吗?做人可真是好麻烦。。。。。。如果有天谁跳出来告诉我“你是个妖怪!”而後我因为被人叫破而无法维持人形变成花豹就好了。哦,地点一定要在草原上。
我是我的生命,我的存在都是我的感受,所以不用解释。
等到真的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我终于有机会明白自己,明白自己这一生过得怎麽样。
我站在草坪上,闭起眼睛感受太阳丶感受风丶感受一切的外在。
身体飘飘然起来,心也跟着抹去引力,我简直要站不住了。
22:16引力重现,“咚”的一声,我从空中坠地,拍起一片灰尘。
从昨夜开始阅读七万字影评,震撼。为自己的物质与肤浅感叹的同时又对看电影産生的思考疑惑。
这是一种错乱的感觉。我不知道我要走到哪里去,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醒着?
这当头一棒的感觉有点像我第一次读钱理群《鲁迅作品十五讲》。我向来自以为是,并不真的知道学者是什麽,自然也不知道钱理群是谁,高中三年校长的名字还是通过毕业证上的印章才知道的。
托马斯就是托马斯,难道还是阿玛特拉斯吗?
我不以为荣,却也不以为耻。之前和王露吵架,她说自己最恨的正是我“不以为意”这一点,但最开始吸引她的也是这一点。
看来我始终是我,变的是观衆。
临睡前接了姐姐的视频,她那边难得天晴。于是心情又跟着她飞扬起来,或许我该忘记那部电影,那篇观後感,因为我太无知了。我无法分辨真僞,脑袋里忽然出现了《城南旧事》,小孩别难过,我已经这麽大了,我还是不懂,世界并没有因为我年纪的增长而对我开放更多权限,我还是那样糊涂着度过一天又一天。
也许明年这个时候我能看清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