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走了很多弯路,丢了很多朋友,丢了一个可能。
可事已至此,我又能怎麽办呢?
Tomorrowistomorrow。
日子还得过……我还以为自己是睚眦必报的人,结果也是记吃不记打。
啊,不报仇也可能因为总是我在打人。
我那些弯路落在别人身上会是什麽呢?雪花吗?稻草吗?
我大概会一生都这样下去,等着吧,实在不行,到地下了大家再算。
XXX五年六月二十三日
赶在出发前,我自己登上了尼亚雪山。
这一次天气大好,沿途浓郁的绿让我一度以为自己在Windows屏幕里。
如果上一次我们都爬上来了,也许就不会是一场只有我一个人开心的旅程。
我以为柳云飞没脑子,结果他动了不少脑子。他把大家组织起来,可谁的目光都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刻。就连瑾妍也是,原来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并不开心。她不喜欢我提谢景阳,也不喜欢我提四人小组,她原来早已经厌倦了我。
而我从不关心,从不体恤,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披着理智的皮活在唯我独尊的世界里。我是王阳明在二十一世纪最棒的徒弟。
上一次虽然没有登上尼亚,可我有那样多的话要说,发生的所有事情比当时还要清晰。如今我独自登顶,一路畅通无阻,可我站在这里却想不出要说些什麽。
还有人在不断向上,我占据高地,垂着眼看他们。
祝我们前途光明。
XXX五年七月三日
现在是11:26分,我坐在前往东京的飞机上。
家里直到三天前才知道我要去东京,好一通鸡飞狗跳。
原本我沉浸在对东京的想象中,我听说日本的帅哥除了牛郎店以外遍地都是。我正在想象着我成为艺术家参加访谈时要如何得体又幽默的回答主持人的提问。
我沉浸在白日梦里,可在说台词的时候我叫出了“谢景阳”的名字
悲伤瞬间封堵了我。
我拿出日记决定记下这一刻。
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写日记了,毕竟踏上新的旅程,我想开始新的人生。虽然不知道还有多少“脱口而出”在等着我,可过去就是过去。
这个悲伤的瞬间,也只是瞬间。
明玥给我推荐旅行地的时候推荐了京都的一个寺院——西芳寺。我看了照片,很感兴趣。之前我也见过苔藓,但没见过这麽大的家族。因为要去这儿,我甚至打开了一个讲苔藓的纪录片。但我没什麽心思看,划拉了几分钟就退出了。
但记得一点儿知识,苔藓没有根,有的苔藓会被风吹走,掉进岩洞里,于是它就在岩洞里生长。像蒲公英一样。
想起嫂子昨天发在家庭群的照片,允言捏着一颗巨大的蒲公英站在草堆里,她紧紧捏着蒲公英可怜的细弱的身子。。。。。。
再一看,那是一株完整的蒲公英,就那样被她从地里拔了出来。她也不会吹,几乎是吃掉了一些蒲公英。
唉,愿它下辈子做西芳寺的青苔。
我想给这本日记做个结,可我不知道说什麽。
一直想到飞机开始滑行,脑袋也转出火星。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高中写作文永远遵守“虎头豹尾”,现在早没有那麽多文才,可还是想出了一首诗。虽然不像是给日记做结,只像在呼应前面提到的青苔。
就这样吧。
中午12:33分,于东京羽田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