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手机上的“江芸”二字将他们拉回现实世界,他在她身体里的手突然变得粗糙。
江枝僵住的瞬间,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温言蹊深吸一口气,额头抵着她肩膀平复呼吸,接起电话:“喂,妈?”
江芸问:“嗯,你是今天回来吗?”
温言蹊抱着衣衫不整的江枝,面不改色:“不是,我明天到家。”
江芸“哦”了一声,又问:“钱够用吗?用不用再给你转一些?”
“还够。”温言蹊假装在找什麽,顿了顿回复,“你上次给我打的1000,我这还剩670。”
江芸放心了:“行,那你用着吧,想买点什麽买点什麽。”
温言蹊没再答话。
因为早在江芸说第一个字的时候,他的嘴巴就被江枝不管不顾的堵住了。
他怎麽可能还剩670。
刚开学,要买的东西多,他又转给她的1000块也被她花光了。
他低声“嗯”着,手掌牢牢扣住江枝的腰。
窗外最後一缕暮光透过纱帘,将两人交叠的影子融成一体。
电话那头江芸还在叮嘱什麽,却早已被按了静音。
天际传来飞机掠过的轰鸣,温言蹊将手机扔到一旁,翻身把作乱的人压进床褥。
温言蹊收紧手臂,将江枝小心翼翼地拢在怀里,如同对待一件渴望依旧的易碎瓷器。
月光透过纱帘,在她白皙小巧的锁骨上,投下朦胧的光影。
这是他们无数次亲密中,第一次被现实世界猝不及防地闯入。
温言蹊不得不在与妹妹相爱的乌托邦里走出来,面对那些无法避免的现实。
其实他有许多想问的问题。
他想知道,她眼中的他,究竟是从小长大的哥哥,还是恰好第一个教会她情爱的男人?
那些依恋与温存,是独属于他的特权,还是换作旁人也能给予的欢乐?
话都在嘴边,可他最终没有问出口。
他知道,是他诱哄的她。
如果她本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他问了以後她开始生出自我意识,冲破他的禁锢。
该多可怕。
他无法接受。
她可以迷恋他,可以依偎他,可以对他们的感情永远处于懵懂状态,只要她永远在他身边。
哪怕被人唾弃,哪怕不见天日,只要她还愿意蜷在他怀中安睡,只要她的指尖还会在情动时无意识抓紧他的後背。
他甘之如饴。
温言蹊拍拍她,让她换个姿势。
怕她看不清,他弯腰开了床头灯。
开灯的瞬间,江枝第一次看见他的眼神。
他眼底压低的隐忍的,小心的,晦暗的情绪,是和他的身体完全不同的反应。
如果愿意和异性有肌肤之亲,是不是代表喜欢他?
看到喜欢的人痛苦隐忍,是不是应该心疼?
可江枝发现,她并没有。
她只是原来永远从容不迫的温言蹊,也会有这样破碎的时刻。
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隐秘快乐窜上江枝的脊背,密密麻麻的,比任何身体接触都更令她快乐。
身体里那朵有毒的花开始蔓延,长出沾满毒液的毒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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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早上,江枝送走温言蹊,独自回到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