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还未聚焦,先看见了温言蹊手中那个黑色包装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是不是还在流,只知道她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
江枝踉跄着跪坐起来,膝盖陷入柔软的床垫,哀求他:“哥,不要,真的不要,求求你……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会疼死的!”
死?
温言蹊的眼神暗了暗。
死了,是不是就不再会变心?
死了,是不是就永远属于他了?
不会再被那些甜言蜜语蛊惑,不会再对别人露出那样明媚的笑容。
直到最後一刻都只能蜷缩在他怀里,像小时候那样,乖顺地依偎他。
温言蹊撕开包装的脆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江枝扑上去拽他的手腕,她已经用出了最大的力气,扣到她指甲都泛出青白。
可温言蹊只是轻轻一反手,就将她纤细的手腕牢牢禁锢。
她扭曲着身体,带动手腕在他掌心里徒劳地挣动,像只被钉住翅膀的蝴蝶。
温言蹊俯身,呼吸喷在她泪湿的脸上,温柔得令人毛骨悚然:“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江枝拼命摇头,飞溅的泪水甩在床上,甩在他的手背上。
她仰着头,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哀求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不要,不要……哥求求你了……”
“还记不记你答应过我什麽。”温言蹊抚去她脸上的泪,指尖却往下滑到衣领,挑开第一颗扣子,“做错事的孩子,要任我处置的。”
第二颗纽扣崩开的瞬间,江枝的声音突然变得凄厉而绝望。
她的指甲在他手臂上抓出几道血痕,试图唤醒他的良知:“哥!求求你,温言蹊!!求求你!!”
像穷途末路的小象,用尽了最後力气,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
可温言蹊置若罔闻,手指仍在下滑。
人在濒临崩溃的时候,会被潜意识牵引,做出意想不到的反应。
她的潜意识告诉她,求生不能,那就求死。
江枝怎麽也没想到,她尖叫声会撕裂潮湿的空气:“温言蹊!你他妈疯了吗!我是你妹妹!”
像一记惊雷,劈在他们中间。
温言蹊的动作骤然僵住,看着说出这句话的人。
他擡起头,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而无措。
他的眼神茫然得像个迷路的孩子,仿佛刚从漫长的噩梦中惊醒,不知身在何处。
窗外,一只飞蛾扑向路灯。
飞蛾在玻璃上投下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们扭曲的影子。
江枝趁机挣脱出他的桎梏,赤脚踩在凌乱的床单上。
她散乱的长发垂落在肩头,衣服领口歪斜着,露出半边锁骨。
她此刻像尊被打碎的骨瓷,裂痕遍布,却折射出更锋利的光。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你更恶心的人吗?”她声音发抖,每个字都带着怨毒,“连自己亲妹妹都不放过的畜生?”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嘴是麻的,脸是麻的,心也是麻的:“阴沟里的蛆虫!只配活在见不得光的下水道里!凭什麽高高在上的说要惩罚我!”
温言蹊的喉结上下滚动,,竟缓缓仰起脸。
这是生来第一次,他需要仰视她。
“枝枝……”他像是受伤了,声音轻的像梦呓,“你真的……这麽觉得?”
不要相信他。
他在骗你。
那些深埋在心底,蛰伏多年的藤蔓突然疯长,被她的恶语滋养,被他的痛苦灌溉。
带刺的枝条从伤口钻出,在空气中绽开带血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