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不懂情况的任长宇,在群里疯狂追问:谁啊?靠谱不?在一起多久了?怎麽没说一声?
大概是询问祁宁的人有点多,她在这边回复的漫不经心,有一搭没一搭。
不明就里的任长宇这时突然问了一句:“哎,这个男的我看着怎麽这麽眼熟,是不是老跟校草妹妹在一起的那个?”
祁宁的回复得很大方:“是的,不过他们分手啦!”
江枝跟在这句回复发了一个表情包,顺便跟着恭喜。
见两个当事人都出来,女生宿舍的同学们才开始说话,八人小群瞬间热络起来。
任长宇说要请林叙白吃饭,大家吵闹着,都说要蹭饭。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温言蹊的台灯始终亮着。
江枝望着门缝下那道暖黄的光,慢慢敲下:加我一个。
吃饭就选在了返校的第二天,又是她们几个女生先到。
服务员来询问时,祁宁伸出手指:“八个。”
施蓝正对着小镜子补口红,闻言纠正:“哎?算上班长,应该是九个吧?”
祁宁的指甲在手机屏幕上敲得哒哒响,在群里报包间名字,头也不擡:“校草不来啊。”
施蓝一脸遗憾,“啪”地合上化妆镜:“靠,早知道我也不来了,就是为了看他才来的。”
祁宁笑出声,胳膊肘撞了下她,眼神瞟向江枝:“与其这样守株待兔,你不如多巴结巴结枝枝,让她带你去见他哥呢。”
施蓝仿佛这才想起来校草是江枝的哥哥,瞬间凑过来:“对啊枝枝,你哥干嘛去了?”
江枝摇了摇头,喉咙发紧:“他……没告诉我。”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江枝感觉有团冰从胃里炸开,让她差点吐出来。
温言蹊的消息,她这个做妹妹的,竟然要从别人口中听说。
席间人都到齐了,毕竟林叙白人有些特殊,大家都有些拘谨。
但江枝的表情一直都淡淡的,八卦的火苗才越烧越旺。
八卦完林叙白和祁宁的相处过程,话题竟然指向了那个唯一没来的人。
施蓝的声音越过餐桌,问向任长宇:“校草干嘛去了啊?这麽多人的聚会怎麽就他不来?”
任长宇笑了笑,故意拖长声调:“不陪妹妹们,当然是,谈——恋——爱——啊。”
“我靠啊!”施蓝夸张地站起来,碰翻了手边的果汁杯。
橙汁在白色桌布上洇开一片刺目的黄,像突然曝光的秘密,她又开始八卦:“谁啊??谁啊??谁这麽好命,能谈到这种级别的男神??”
祁宁也很好奇,见他卖关子,一直拉着他手臂求他快点说。
任长宇被摇晃得受不了,终于投降:“是宋惊月!就我们班的那个……”
话音未落,江枝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骨碟上,清脆的声响像根针,戳破了席间喧闹的泡沫。
她突然听不见任何声音了。
餐桌上爆发的起哄声丶碗筷碰撞声丶杜杜兴奋的尖叫声,全部化作尖锐的耳鸣。
她看见祁宁的嘴一张一合,看见任长宇挤眉弄眼的表情,但这些画面像被泡在了水里,扭曲着漂远。
只有任长宇说的最後一句话,不停在耳边重复。
温言蹊要……恋爱了?
和……宋惊月?
和她恋爱的话,是会像和她那样,耐心地给宋惊月讲题吗?
会在下雨天,把伞倾斜到宋惊月那边吗?
会记得宋惊月讨厌吃的东西吗吗?
会……会像对她那样,在深夜偷偷溜进她的房间吗?
江枝突然觉得有双无形的手攥住了她的气管。
餐桌上欢声笑语变得遥远,耳膜鼓胀着血液奔流的轰鸣。
明明是她,先背叛了这段关系。
可当想象温言蹊用曾经抚摸她的手指去触碰别人,江枝胃里翻涌的酸水几乎要灼穿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