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江枝的了解,他的生活开支靠父母给的钱完全能覆盖,那他为什麽会欠这麽多钱?
江枝的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开,清了清嗓子:“那什麽,给宋惊月买了很多礼物吗?”
温言蹊正在整理钥匙,闻言差点把钥匙串掉在地上,他抓了一把,顺势用钥匙轻轻敲了下她的手腕:“少听任长宇瞎说吧,我跟她都是在沟通班上的事。”
这个问题从他们和好後江枝就一直想问,结果憋到现在。
不是不想问,是怕一问,会让他想起那些她不想让他想起来的过往。
听温言蹊这麽说,她的声音不自觉提高:“真的?”
温言蹊直接把手机塞进她手里:"自己看。"
既然机会来了,那江枝一点都不肯客气。
她抓过手机,整个人陷进新买的布艺沙发里,手指飞快地划拉着屏幕。
沙发还带着淡淡的棉麻味道,是她上周和温言蹊一起去挑回来的。
他和宋惊月的聊天记录少得可怜,最近的一条停留在上学期期末。
宋惊月说:班会记录我放你桌上了。
温言蹊的回答很有他一贯的疏离:谢谢,辛苦。
再往上翻,也都是类似的公事公办。
江枝看着看着,江枝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像塞了一颗跳跳糖,噼里啪啦地炸开甜味。
她光着脚跳下沙发,从背後一把抱住正在整理衣柜的温言蹊,像只小狗一样,贴着他的後背嗅来嗅去。
他头也不回,手上叠衣服的动作没停:“看完了,小醋王?”
江枝把脸埋在他背上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嗯……那你为什麽欠那麽多钱?”
温言蹊转过身,低头捏住她的鼻尖:“你说呢?是哪个小混蛋每次没钱了,就发可怜巴巴的‘哥哥’给我?”
在那些他刻意疏远她的日子里,在那些她以为他恋爱的日子里。
找他要钱,是她唯一能跟他说话的正当理由。
有很多次,江枝故意要的频繁,但实际上只是为了跟他能多说上几句话,
可她从没得逞过。
无论是她刚收到生活费就找他要钱,还是想多喝几杯奶茶,他照单全收。
如果早知道他是用这样透支自己的方式,她当时一定,一定不会做那样的事。
江枝吸了吸鼻子,踮起脚尖,咬他的下巴。
温言蹊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含住她的唇瓣。
衣柜的镜子里,映出他们交叠的身影。
那两件挨在一起的衣服上,还留着江枝陪他上大课的时候偷偷用荧光笔画的小爱心。
窗外,初夏的风轻轻掀起新买的窗帘,阳光在地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江枝腕间的银链随着他们的动作晃啊晃,和温言蹊胸前的那条碰出细碎的声响。
兄妹两人的零花钱依旧归温言蹊管,但自从他们搬出来住以後,江枝找他要钱的次数越来越少。
温言蹊怕是自己那天说的话给她压力,跟她说了几次没关系,她嘴上应的好好的,实际上还是没找他多要。
更夸张的是,这天推开门,那个从未开过火的厨房亮着暖黄的灯,抽油烟机嗡嗡作响。
江枝系着歪歪扭扭的围裙,正踮脚去够调料架。
温言蹊从背後环住她,低头蹭了蹭她发顶:“怎麽突然做饭?”
“省钱啊。”江枝的声音里带着不熟练厨娘特有的心虚,“总比我们天天吃外卖便宜吧。”
话没说完,温言蹊擡手,接住那个摇摇欲坠的调料瓶。
他垂眸看了一眼锅里焦黑的番茄块,接过江枝手里的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