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恩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嘀咕道:“我明明很有灵性的嘛……”
“算了。”
他把书放到了书桌上,然后翻身躺到了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荷恩十点多才醒,然后还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梦里全都是那些符箓上勾形的、云形的、圈圈一样符号在绕着他转,转得他头晕。
不过醒来以后,脑袋倒是神清气爽的,就是在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天花板上那个简朴的灯泡差点没反应过来,茫然地坐起来后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已经回家了。
他磨磨蹭蹭地起了床,一边抓着自己乱翘的头发,一边朝着外面走去。
“爸?”
今天阳光不错,荷恩看到了他爹就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他闭着眼睛,椅子一下一下地晃着,整个人看起来很闲适,又有几分寂寥。
荷恩的脚步停了下来,同样静静地注视着他。
他不知道他爹在想什么,从他妈在他小的时候意外去世以后,他爹就经常这样沉默。
推搡的人群里,有人惊叹:“这是世界末日吗?”
除了高塔区,洛希城最高的建筑就是城墙。
而现在城墙最上方,无数解离的黑色粒子正在流动,不是她熟悉的四散,而是缓慢精准地朝着同一个方向,垂直倒灌入天际,如同反向倾泻的雨幕。
“有很多异形在这里解离了?”温瑜问,立刻,她反应过来。
不,不是。
城墙顶端的部分消失了。
不是异形在解离,是城墙,是建筑本身在解离!
建筑在……蒸发?
第129章第129章
“嗡——”
天刚亮。
雷庭的应急传声如同防空警报震响,声波荡在整个人类地下基地,凌乱的脚步,刺耳的呼救,在圆弧走廊外的空腔中回荡。
荷恩埋着头,从医疗区走廊尽头的一号重症病房门口往另一侧出口走。
“无法解析病症,病人送至重症病房!”护士扭着头朝另一侧的人大喊,声音从荷恩耳边撕裂,瞬间刮往身后,飘远,“生活区B35打来急救电话!”
他的脚步极慢,极沉。
“咔嗒。”旁边的门打开,冲出来一名医生:“重症病房没有空位了!送到普通病房!”
他跑过的风掀起荷恩的头发。
声音向后,光影往前。
游文杰被推进重症病房已经很久,始终没有任何好转的消息传出。
“我喜欢提拉米苏,可以拿两盒吗?”
“可以。”
这剧情,熟悉得有些过分。
但实际上这是赫尔斯养成的一个莫名其妙的习惯,习惯到他自己都已经忽略掉这个习惯了,惠而不费,并不是件坏事。
望着一整张桌子的提拉米苏,甜腻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旁边是石化的朱群飞,傻眼的马一,失去语言能力的赫尔斯墨砚,扶着额头的荷恩,小心翼翼地兴奋着的闻海山。
乌鸦不仅仅是一种鸟,还是尴尬的代名词。
片刻,荷恩轻咳了一声,打破沉默:“少吃甜品。”
“嗯,下次保证不买甜品了。”赫尔斯闻言,做出发誓的手势。
荷恩无语,淡然道:“下次也不用买东西,过来排练就好。”
“哦,行吧。”
其他三个人反应过来之后各自挑了一盒坐在沙发上欢乐地吃起提拉米苏,吃到一半,朱群飞突然抬头:“这蛋糕挺浪漫的,兄弟,你真的有心了。”
“哈?”赫尔斯完全没get到朱群飞的点,他只是想买个蛋糕,结果去的第一家店的就提拉米苏最多,于是买了,可是还不够,又接连跑了好几家。
于是朱群飞开始了他一知半解的解释:“提拉米苏,意大利的一种甜品,意为带我走,情侣之间互送提拉米苏,就是希望对方永远带着自己,无论去天涯海角。”说完还看了马一一眼,朝他示意,“对吧?”
他很刻意很严肃地在掩盖自己语气里那股东北腔的味道了,可是就是掩盖不掉,愣是给这个讲解带了一丝喜剧效果。
“哟呵?”赫尔斯墨砚在旁边冷不伶仃地开始鼓掌:“嗯,终于把你那猪氏东北话收敛一点了。”
朱群飞瞥他一眼,嗤之以鼻:“切,嘚瑟神玩儿,马一,问你提拉米苏呢?”说完还碰了碰马一。
马一默默地抬起头,突然用很慢的语速悠悠地说:“嗯,那个,其实,tiramisu,意大利语里面是拉我起来的意思。”
“神玩儿?”
“tiramisu,拉我起来。”
“不是带我走?”
“那个是美化成分,直译就是拉,我,起,来。”马一一边说,一边还做了个拉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