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不回来继承我的衣钵,反正是饿不死的喽。”
“我不要,现在严打封建迷信,我可不想进局子。”
荷恩当然知道荷爹的衣钵是什么,他爹是“端公”,他爷爷也是“端公”,他们家就是专门做这个的,家里还供着一个不知道什么神的大神像呢。
他很小的时候也学过一段时间,但是后来转学去了镇上读书就离这些东西远了。
“你懂个屁。”荷恩心里发出了悲叹,但是嘴里还是平静地说道:“我什么都没看到,我就过来接个电话,刚接完就听到你们的尖叫,吓我一跳呢。”
荷爹提高了音量骂了一句,声音大得荷恩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破了。
“我现在是民间心理学家!那些人自己来找我的,我说点好话,做点法,宽慰了他们的心就能让他们过得更好,哼哼,这不就是心理学家?”
荷恩听他说完,脸上就笑了起来,拉长了音调说道:“呦——您还知道心理学家呢?”
“我知道的东西肯定比你这个小兔崽子多。”
“行嘛,我是小兔崽子,您是什么呀?”
“你皮痒了是吧?”
荷恩和他爹又皮了几句,然后就说道:“行了,我再看看,要是不行我就回来。我要上班了。”
挂了电话,他顺手就把手里把玩了半天的东西顺着阶梯扔了出去。
这消防楼梯平时都没人来,里面灯也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整个空间被灯照得灰蒙蒙的,那东西一闪而过就消失了,接着下面突然就爆发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荷恩:“???”
什么?这里除了他还有其他人?
不对,他刚才扔出去的东西是什么?
荷恩完全没有印象了,他刚才打电话顺手在地上摸的,而人在打电话的时候手是不受大脑控制的,他现在就记得那东西就一个瓶盖大小,表面是有点软的,按进去以后,又有点韧劲,非要说的话,很像是外表覆盖着薄薄一层皮,里面还有一些软骨的肉团?
不会这么倒霉吧?
下面的尖叫还在持续,还有人踩着楼梯跑动的哒哒哒的声音,似乎是想上来,但是荷恩半天没看到人类的身影。
他汗毛竖了起来,一瞬间脑子里什么幻想都出现了,把自己吓得一动不敢动,就眼珠子努力地朝着下面看,还好,地面看起来还是干净的,没有什么鲜红的血液,也没有残肢碎片……
他刚才摸到的东西可能是没打扫干净的橡胶碎片,或者根本就是他的错觉呢,其实他根本就没捡到东西。
荷恩只花了几秒钟就把自己哄好了,接着他就一脸坚定的转过身,打算朝着明亮的楼梯口走去。
结果刚走了两步,身后的脚步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似乎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阴风朝着他袭来,他控制不住地右手掐诀。
这里有什么东西他不清荷,除秽决管不管用也不知道,但是在这个时候,确实给了他很大的安慰。
啊,荷恩现在终于懂了他爹说的心理心理学家是什么意思了。
很好,很科学。
“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转瞬即至,好像马上就要追上来,荷恩也越跑越快,就在他马上就要进入光亮的走廊的时候,身体左右两边都突然出现了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那手力气大得好像要陷进他的肉里,荷恩的身体抖了一下,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靠,他爹好像就真的只是个“心理学家”啊,这教的东西完全没有实际用处的啊!?
他掐的一个除秽决,按他爹的说法,阴气鬼怪都不能近身才对,但是现在那东西就差上他身了!
“呼呼呼,荷、荷恩?”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啊?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一左一右两个人都死命往他的身上挤,脸上还带着没有消散的惊恐。
荷恩听到他们说话也反应过来了,抓住他的不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是人,还是他的同事,他咧了咧嘴,把自己掐诀掐得好像要抽筋了的手松开了。
不过在低头仔细看了看以后,他发现撞见这两人的恐怖程度简直不亚于是碰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抓住他右手的是隔壁部门的经理,程虹,四十多岁的女强人,平时出现都是一副精干的样子,妆容整齐、一丝不苟,现在头发乱了,脸上的妆也花了,一副惊魂未定时不时身体还哆嗦一下。
抓住他左手的也是隔壁部门的同事,薛照,男,刚加入公司的应届实习生,阳光帅气,按照荷恩对面的同事赵葵的评价就是,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没有被工作吸干的活力,如果忽视他嘴巴上的口红的话,他看起来还算正常。
他用脚趾甲想,也知道两人中午不午休在这种地上是做什么。
撞见这种办公室八卦,肯定会被穿小鞋的!我命休矣!
“怎么做?”赫尔斯抱着荷恩,站在这团围绕的粒子能量前,他紧盯着这些粒子,连自己的身体也像被召唤一样出现随时解离的反应,但他忍住了。
[你很强大。]
赫尔斯皱眉:“什么意思?”
[几乎没有异形在直接面对它时,可以保持冷静。]
强大?如果他强大,现在就不会是这个结局。赫尔斯笑了声,立刻冷淡下来:“别浪费时间。”
[靠近它。]
赫尔斯照着异形的指示,步步靠近这团能量体。感受到生命体的接近,它也自发涌过来。
“要多久?”
[也许几十年,也许几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