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比较好,保安刚好巡逻到的地方离护士很近,两人位置重合。
如果要限制他们的行动,要把他们引到向北的窗户前,也就是他们所在的这个方位。
荷恩退回来,低声对身后几个人说了当前情况。
韩涯拍拍胸:“这有什么难度?”
说完,他直接拿出枪,用底座砸烂身后的窗户。
“啪!”巨大的玻璃碎裂声。
本亦安脸色一下就变了。
“谁?!”一声惊吼。荷恩不置可否。
“所以问题就出在这里。”汪无道言归正传,“DOL公司彻底失去对侦察机的控制权限,母脑代码无响应。不过嘛,上帝的骰子不总是‘一’,有一个人,她曾经短暂越过高塔,唤醒了侦察机的母脑,这个操作立刻被DOL公司捕捉到。”
“嗯。”荷恩短促回答了句,“但是?”
“但是那姑娘现在被高塔抓了,关在高塔区里。”汪无道指了下门,示意那道半开的缝隙,“伽蓝,就刚刚出去那个笨蛋,它可以给我们提供信息,却做不到把人救出来。”
荷恩沉思片刻,快速整合所有信息,没有再想到别的可能性,问:“哦,所以,你说的这个姑娘是爱因斯?”
汪无道耸耸肩:“现在的情况是,那姑娘虽然日子不好过,但不至于立刻丢掉小命。反正,没那么乐观,也没那么糟糕就是了。”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不好过是什么意思?我们要尽快把她救出来!她很重要!”韩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汪无道跟前,转过头,发现荷恩也在。
荷恩皱起眉头,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流转,抽丝剥茧出里面的信息,问道:“你们认识?”
怎么韩涯看上去和谁都没关系,实际上谁都认识?连爱因斯也熟知?
韩涯愣了一下,尴尬咳了两声,不自觉掏出兜里的钥匙扣,又开始把玩,他不自然说道:“这个,说来话长了。”
“长话短说。”荷恩声音淡淡的。笑声回荡。
“骄傲自负,却还要假装谦虚的物种呢。
“喔,当然,人类的肉体不堪一击,才乐此不疲歌颂精神的伟大,否则,他们要如何满足自己脆弱的虚荣?我知道,当我说出这些话,你很想要反驳,毕竟,如果你不反驳,如何捍卫自己已经建立的认知。”
它慢慢走远,又走回到荷恩眼前,仰着头,脸上堆满笑意:“观点的垮塌,意味着对他们生存信念的攻击,人类怎么甘心被攻击?宁愿自欺欺人地宣扬自己物种的伟大。”
荷恩猛烈挣扎,但一动,伤口的血快速往下淌,他咬牙说:“你不是人类,你懂个屁!人类,本来就很团结。”
“哦?团结?”艾斯忽然转身,它快速往前走两步,在离荷恩很近的位置蹲跪下来,直视荷恩的眼睛,放低声音,“那个时候,你也这么想?是我救了你,你不记得了?选择性忘记、选择性自欺欺人?”
靠得太近,那些空旷的回声被瞬间收干净。
什么意思?荷恩屏住呼吸。仓库中央一张荧幕战略桌,休眠微亮状态,桌面上有一张照片,一群人的合照。
窗外闪烁的红光将韩涯的脸映照得红白一片,风卷着百年前的尘土窜入鼻腔,他只能呆呆看着这张照片里的人,心跳逐渐加速,微张的嘴唇里一句“我操”都发不出来。
这、这太他妈太骇人了。
必须马上告诉荷恩,他们需要立刻会和,如果荷恩现在在东区遇到这群人……
终端刚调出。 “这具体是什么样的病?”他又侧过头小声问,嫌两个人距离太远,每次问都要扭着身体凑过去,便往赫尔斯身边挪了挪,轻轻贴着他,两个人完全并排在一起。
背后微小的声响。
韩涯眼神一暗,手瞬间摸在腰间的枪上,还没拔出来,一道冰冷已经抵上他的后脑勺。
“扔掉。”“好!!”下面激昂的声音一片。
荷恩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虽然也注意到周围的人只有赫尔斯一个人的眼睛颜色不一样,但并未想过有什么来历,竟然是一个历史的烙印。
想到这,荷恩便明白为什么人们会有那样的举动、那样的尊敬,也突然知道,为什么自己称呼他为“蓝眼睛的家伙”荷,别人的反应都说不出的古怪。
荷恩扭头,竟见赫尔斯竟然把头埋下去了。
荷恩:“你干嘛低头?”
赫尔斯低声说:“不会应付小孩子。”
荷恩:“……”
一荷间竟觉得他有些意外的……可爱?
熟悉到几乎致幻的声音在背后。
与此同时,另一处巨大铁门后,实验室传来咳嗽声,一滩血吐在地上。
“咳咳……咳咳!”荷恩只觉得天旋地转,内脏快要咳出来。
但身后的人并没有松开他,依然保持背后桎梏的姿势。
荷恩看不到他,只能模糊看到一间透明舱室,舱室里站满了人——一排人形假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