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另一個坂崎團伙的前成員反駁道,“學者、評論家之類的,總是誇大其詞,嚇唬受眾。他們乾的就是這個行當。”
“對。幸虧我們加入了勞動聯合會,什麼都不用擔心。”
“無論發生什麼事,勞動聯合會都會保護我們的。”
“所以說——”筱山忽然提高嗓門道,“大家一定要投反對票。拜託啦!”說著,她就雙手合十,深鞠一躬。
“知道知道。為了你嘛。”坂崎團伙的前成員說。
“謝謝!”筱山感激地抱緊了對方。周圍的人都其樂融融地笑了起來。
真搞不懂這些傢伙是幾時成為好朋友的。蘭子轉身背對這和諧的一幕,開始換衣服。失去核心人物的團體,又繼續交談了一會兒,很快就散開了,返回各自的更衣櫃邊。
身邊的筱山邊脫工作服邊說:“蘭子,我們等會兒去喝酒,你也來吧。”
筱山對小冊子的憤怒一掃而空,臉上滿滿的都是歡喜。
“我就算了。”
“為什麼?”
“心情不好。”
“心情怎麼了?”
蘭子恨不得說“關你屁事!”,但依然強作平靜地說:“我想一個人寂寞地喝酒。”蘭子三下五除二換好衣服。“再見。”她走出了更衣室。
不知為何,心裡很不舒服。
通往便門的長走廊寬近三米。走廊中回家的勞工絡繹不絕。便門外就是公交站,有免費班車將勞工送往最近的地鐵站。
蘭子投身人流之中,發現坂崎就在前面。狂放的金髮,紅色的迷你套裙,長腿上的黑絲襪——打扮依然令人羨慕,但背影卻透著孤獨。
蘭子穿過人群的縫隙追上去,拍了拍她的肩。
坂崎轉過頭,蘭子已與她並排行走。“等會兒咱倆去喝兩杯怎麼樣?”
坂崎一臉迷惑。
“我可不是想跟你吵架。只是想同你聊聊。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
坂崎撇著紅豔的厚嘴唇繼續向前,默默地走了一會兒。
“去也可以。”她淡淡地答道。
“那就去吧。我知道一個可以對勞動聯合會勞工打折的酒吧。”
“藍色優雅陛下特別搖滾十三世。”
酒吧調酒師倒入雞尾酒,驕傲地挺起了胸膛。坂崎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然後將目光轉移到蘭子身上。
看她的表情,彷彿在問“這是什麼店”。
“別管那麼多,試著喝吧。味道有保證。別被它的名字唬住了。”
坂崎戰戰兢兢地將酒杯舉到唇邊,然後立即瞪圓了眼。
“沒騙你吧。”
“嗯。但名字太怪了。”
“大家都這麼說。”
調酒師搖了搖頭,似乎在笑她們不解風雅。
“但他好像沒打算改名。”
調酒師點點頭,似乎在說“那當然”。
“為什麼?”
“酒調好後想到了什麼詞就用那個詞給酒命名,這就是他的風格。他說:‘雞尾酒的名字就是一首詩。’”
坂崎苦笑道:“這麼回事啊。”
“那咱們再來碰下。”
蘭子同坂崎碰了碰杯。悅耳的碰擊聲化解了一天的疲勞。
坂崎又喝了一口,緩緩出了口氣。“你常來這個店?”
“算是老主顧吧。”
“每次都是一個人?”
“之前也請過人來。”
“你為什麼請我?”
“沒別的。只是想同你說說話。”
“聽我這隻敗犬的哭泣,你好出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