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桥村的深秋,阳光被一层薄薄的雾气滤过,落在“屿岸咖啡”的窗扇上,像撒了一把碎金。
店里飘着刚出炉司康和手冲咖啡的香气,爵士乐低低地流淌,一切都像从前一样安静、温吞。
朱怡系着米色围裙,长松松挽在脑后,几缕碎垂在耳边。
她站在吧台后,动作娴熟地拉花,使细白的奶沫在深褐色咖啡液上缓缓绽开一朵郁金香。
客人是一位常来的男子,她把杯子推过去时,声音轻柔地说“王叔,您要的拿铁,温度刚好,不烫嘴。”
王叔笑着接过“还是小朱拉的花最漂亮,跟画的一样。”
她低头抿嘴一笑,眼尾弯出细小的纹路,那点笑意里藏着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
没人看得出,一周前在昏暗的酒吧里,她曾被两个陌生人前后夹击,尖叫着高潮到失神;也没人看得出,她现在偶尔还会想起那种被彻底填满的快感,然后下意识并紧双腿,耳尖红。
目前店里只有三四桌客人。朱怡擦了擦手,靠在吧台边沿,低头刷手机。弹窗出现,是一个大学女同学私聊她。
【怡怡!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呀?你跟你家那位还好吗?】
后面还跟了一连串关心的表情包。
朱怡垂眸,指尖在屏幕上停了两秒,嘴角轻轻勾起。
她打字的动作很慢,大抵是在斟酌,【没事啦,已经完全好了,谢谢关心~我们俩最近过得挺好的,日子照旧,就是……学会了很多新东西,适应得越来越快了】
她又补了一句【改天回上海再约饭哈】
林晓很快回了几个【哈哈哈必须的!】,聊天就此结束。
朱怡把手机扣在吧台上,正好听见门口风铃轻响。
进来的正是楼上租客——那个姓罗、丈夫常喊他“奥朗”的胖子。
奥朗二十出头,身材圆滚滚的,脸上总是挂着憨厚的笑。
朱怡对他的印象一如既往——据说在家做网络直播的年轻人,搬来已经有两年。
今天他穿了件深灰色连帽卫衣,背着电脑包,头有点乱还油腻,也不知多久没洗过了。
看见朱怡,他习惯性地扬了扬手“嫂子,我回来啦。”
朱怡抬头,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秒。
“奥朗,回来了?正好……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她顿了顿,像是随意,又像是斟酌已久,声音压低了些,“今晚有空吗?我……想去你房间一趟,有些事想跟你单独谈谈。”
奥朗原本憨厚的脸上先是愣住,下一秒,耳朵“唰”地红了。
他圆圆的眼睛瞪大了一下,像没反应过来,又像反应得太快,整张脸从耳根红到脖子。
那种惊喜来得太突然,他几乎是结巴着点头“有、有空!当然有空!嫂、嫂子你什么时候来都行!”
他声音不自觉拔高,意识到之后又赶紧压低,像是怕别人听见,又像是怕自己听错,手足无措地搓了搓卫衣下摆,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朱怡看着他这副模样,轻轻“嗯”了一声。
“那就晚上九点左右吧,我做好宵夜给你带一份。”
她说完,低头继续擦吧台,仿佛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交代。
奥朗却像被点了穴,整个人僵在原地,半晌才“哦哦”两声,慌慌张张地往楼上跑,脚步咚咚咚,差点在楼梯转角撞到墙。
朱怡垂眸,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只有自己能感知的弧度。
接着,朱怡把最后一盘刚出炉的伯爵司康端上吧台,热气裹着红茶香在空气里散开。
她弯腰给王叔续了杯热美式,笑得温婉。
闭店前夕,客人散去之际,她把音量调低的爵士换成一老上海的《夜来香》,自己跟着哼了两句,尾音拖得又软又长。
她翻牌打烊,拉下半截卷帘。
厨房里锅铲翻飞,葱姜爆锅的香味很快填满整层楼红烧狮子头、清炒芦笋、一锅番茄牛腩。
她把饭菜分成两份,一份留给晚归的陈琛,一份给自己。
做完这一切,她洗了澡,吹干长,在衣柜里挑了许久,最后选出一件藏青底白梅青花瓷旗袍,丝绸贴身,盘扣一粒粒扣到最顶,开衩却高到大腿中段。
九点刚过,走廊感应灯一盏盏亮起,又迅熄灭,像替谁屏住呼吸。
楼梯没有声响,只有一阵极轻的衣料摩擦声,丝绸贴着腿,滑得像水。
到了三楼尽头,朱怡抬手,指尖在3o1门上敲出三下,不急不缓。
门几乎瞬间拉开,奥朗穿着刚换的干净T恤,头湿漉漉的。
屋里正敞着窗户,电脑桌刚被草草收拾过,键盘上还落着鼠标。
他让开身子,结结巴巴地说“嫂……朱姐,快请进。”
朱怡迈进屋,旗袍下摆扫过门槛,坐下时裙摆自然滑高,露出一截雪白大腿。
奥朗把唯一一把椅子拉给她,自己坐在床沿,表情明显紧张,以为她是来谈涨租的事,刚张嘴赔笑,却听朱怡声音轻得像夜风响起。
“小罗,我问你个事——你手里,是不是有我跟徐经业……做爱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