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乌宜才不信。
卿烛很无奈地笑了一下,“没骗你。”
“真的?”
“嗯。”
乌宜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才高高兴兴地掀开一边被角让他进来,等卿烛躺在他身边,他便贴过去。
“那你吸收那些力量,还要睡觉吗?”
“要,但时间不需要从前那么长。”
“多久。”
“一晚。”
乌宜还以为他在逗自己:“真的假的?你跟我开玩笑吧。”
“我以前经常骗你?”卿烛微微眯起眼睛,带着点儿威胁的意味。
那当然没有,只是偶尔。
乌宜知道他什么意思,心里的大石头便放了下去。
“那你就赶紧睡吧,别耽误时间了。”
其实他还有一肚子的问题好奇,但是什么都比不上卿烛的身体重要,所以他愿意将自己的好奇心延一延,等这件事情完全结束了以后再找卿烛问个清楚。
这天晚上,两人相拥而眠,乌宜睡了很安稳的一觉。
梦里他好像变得很小,被一团黑雾笼罩着,从大山半空飞过,像是长出了翅膀。
地面上的一切都变得渺小,等到了足够高的地方,他才发现自己了解的地方原来只是那么小小一片,而层叠的山峦后,还隐藏着一片纸醉金迷的大都市。
从那天回去以后,他就开始向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很快长大了,来到了自己一直想要进入的城市,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做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他侧过身,看见身侧的浓重黑雾逐渐汇聚成了一个具体的人形,抽芽发枝一般舒展,最后黑色长发抚过他的手背,俯身时露出了那双狭长淡然的眼眸。
嘴唇被很轻地吻了一下,那双妖冶的眼眸微微弯起,露出了只有对着他才会有的放松和自然。
是的。
从小到大他最满足的一件事,就是无论发生什么,都有一个人无条件地站在他的身后,为他的选择买单。
无论他想要倾诉什么,都能在这个人的身上找到答案,即便他们之间的差距是那么遥远,他们是完全不同,可是他真的觉得很幸福。
他想要和这个人永远在一起,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天。
“……”
第二天,卿烛来秦家接人时,已经日暮,乌宜和秦东临对坐窗前,面前摆着棋盘,玉石棋子一黑一白落了满盘。
听见有人进来,乌宜噘着嘴回头,好似受了欺负般。
秦东临却是笑呵呵的,“先生来了,那边事情处理如何?”
卿烛摸了摸乌宜的头,见他也满脸好奇,便先回答了正事。
“是宋成。”
秦东临一讶,面容上透出哀伤,“不该是这样啊,宋成原先是最老实本分的了,他……”
“宋成一直守着我给他的东西,五年前意外去世,宋成的儿子宋问改姓为顾,请人换了命格。”
乌宜注意到卿烛说到这里眉眼微压,显而易见的不高兴,下意识牵住了他的手。
秦东临也怔住了:“怎么会这样,他们真不是东西。”
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乌宜大致听懂了,心里有些为那位宋爷爷惋惜。
“宋成是抑郁而终,儿孙无志导致,我会找他们讨回这本账。”卿烛声音冰冷。
秦东临忆起老友,心中惆怅万分,可人已经走了,他们迟了这么多年再缅怀,已经有些迟了。
“不知道宋成被葬在哪了,我想去看看他。”
卿烛淡道:“他还没走。”
“什么?”秦东临愣了一下,苍老稳重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种孩子气的茫然,“您刚才不是说宋成几年前病逝……”
卿烛一言不发,只看向同样愣愣抬着头的乌宜。
四目相对,乌宜困惑地“嗯”了一声,从对方的眼中读出某种情绪,似懂非懂。
这又是要自己猜呢。
他开动脑筋想了半天,抬头对上秦爷爷期待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正想要说自己猜不出,抬头再同卿烛对上视线时,却猛然灵光乍现。
“卿卿你是在说宋爷爷的魂魄还没走吗?”
卿烛表情未变,抱臂点了点头,姿态却显得有些欣慰。
秦东临讶然:“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宋成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我先前去看傅桉就是为了确定这一点,今天和宋问一同去了宋成的墓地,在那里我见到了宋成。”卿烛没再卖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