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也察觉手腕上的禁锢没了,他一口气还没完全松出来,下一秒桑适南忽然捞起他双腿,搭在自己腰上,向上一托,抱着他抵住床头。
桑适南重新覆上来,鼻尖蹭着奚也的鼻尖,温热的气息落在他的颈侧。
“你这些天为什么不理我?”
奚也微微一震,下意识要把他推开:“谁不理——”他话没说完,瞬间被桑适南用吻封住。
桑适南顶开他的牙关,舌尖强硬地探入,带着酒的苦涩和隐约的甜意,在奚也唇齿间肆意交缠。
奚也这才确定,桑适南是真的喝醉了。
他试图后仰身子,却被桑适南步步紧逼,直到背脊彻底与冰冷的墙壁贴合得严丝合缝,退无可退。
昏暗中,奚也只看得见桑适南那亮得灼人的眼睛,以及他稍微离退一点换气时,那湿润的带着水光的嘴唇。
奚也被困在那片逼仄的气息里,只发出一声轻哼。
下一刻,桑适南忽然松手,又反手将他揽进怀里,紧紧抱着,力气大得像要把人揉进胸膛。他垂头埋进奚也的颈侧,呼吸渐渐沉下去,酒劲完全上头,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在奚也怀里睡着了。
奚也被箍得动弹不得,推了几下都没推开。
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伸手替桑适南把头拨正,避开了他身上的旧伤,半阖着眼,任由他抱着,困意一点点漫了上来。
第二天一早,桑适南醒过来发现自己居然睡在奚也床上。
他愣了足足三秒。
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自己昨晚喝醉了。
但他这人酒品还行,即便喝醉,看起来也跟正常情况差不多。这种优良品行他一直引以为傲,所以他应该没在奚也面前发疯吧……吧?
奚也不在房间,桑适南正准备起身去找人,忽然就接到唐贯因打来的电话。
唐贯因居然也回了江州,约他出来见一面。
“我是回来告别的,打算离开江州了。”唐贯因说。
“什么时候走?”
“明天。走之前……想跟你聊一聊。”
见面时,唐贯因穿得很简单,白衬衫外罩着一件灰色外套。人明显瘦了,眉眼间的生气也淡了许多。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热咖啡已经凉透。
桑适南看出他状态不好,人很憔悴。
他本以为唐贯因找他是想打听唐金生的消息,所以并没有急着开口。
但唐贯因心照不宣地一句都没提。
“我回江大办理退学了,刚刚办完。”他说。
“退学?”桑适南微微皱眉,“打算去哪儿?”
“还不知道。”唐贯因笑了笑,眼神落在窗外那条宽阔清澈的护城河上,看到河岸柳树叶都被秋风扫了个干净,光秃秃的,“从小跟我哥流浪,没有家。哪里都不是家。”
“那你找我是……”
“想请你帮个忙。”唐贯因抬起头,眼神亮了亮,“能不能帮我联系阿坤?他人不见了,我找不到他。”
桑适南靠在椅背上,笑了一声:“你找不见他,我就能找到?”
“你可以的。”唐贯因语气很笃定,“我知道他没有真的人间蒸发,他只是躲着我,不想见我。但我觉得……”
他停顿了一下,指尖摸上胸口那颗不属于自己的心脏,轻声笑了笑:“这事总得有个结果吧。”
“你有没有想过,”桑适南说,“他躲着你,就是不想要这个结果?”
“他不想要是他的事,但我做不到。”唐贯因说完垂下眼,远处的车流映在他眼底,他不知在想什么。
离开前,桑适南给唐贯因留下一串号码:“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这是他新换的手机号。别说是我给的。”
他起身,推门离开。
外头风有些大,夜色压着护城河河面。桑适南穿过马路去取车,回头又看了一眼身后的餐厅。
唐贯因还坐在窗边,低着头,手机贴在耳边。
他等了很久,最后还是垂下手,放下了手机。
阿坤还是没接吧?
桑适南想。
心里莫名又是一阵烦躁。
他钻进车里,点了支烟,深吸一口。
蓝灰色的烟雾缭出来,模糊了车内的视野。等烟慢慢散去,他再看过去,窗边已没了唐贯因的身影。
他没想到,再次见到唐贯因,会这么快,这么突然。
桑适南接到电话时,整个人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