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返回,对这两人低头道:“公子请两位进去。”
听到这句话,崔扶盈的怒气才略微平息了一些,牵着谢淮的手走了进去。
一进听竹院,谢淮便老老实实地跟在她身边,完全没了在外头的吵闹,安静又乖巧。
两人走到院中,才发现谢昭竟然也在院中。
他眼上蒙着一条白色的细纱布,正在树下抚琴。
系在脑后的纱巾像是发带一般被风吹起,谢昭姿态闲雅,就算眼睛看不到,也没有半点局促之感,无论是气度还是容貌,当真无可挑剔。
如今谢府上下气氛紧张,他处在风暴中心,竟还有闲情逸致在此抚琴。
别人议论纷纷、暗自猜测,谢昭倒是自得其乐。
看到他这副模样,她不知为何突然平静下来,倒也没有方才那么生气了。
“打扰表哥了。”她牵着谢淮上前,“我们找到风筝就走,绝不多待。”
“表妹自便就是。”谢昭微微低着头,声音清冷。
听竹院极大,靠她和谢淮找不知要找多久,谢昭便吩咐下人陪着谢淮一起去找。
崔扶盈的目的不是风筝,她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的谢昭,一时头疼。
就算进了听竹院,她要想办法让谢昭知道自己现在喝的药有问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知道听竹院中究竟有没有谢兴言的人,她不敢贸然。
那边谢淮终于看到了自己的风筝,就挂在听竹院中的一座假山上头。他兴奋地直跳,揪着旁边的下人让他们去取。
若是拿到了风筝,她就没有理由再留在听竹院中了。
崔扶盈望着谢昭,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我竟不知,表哥竟然如此厌恶我,”她朝着谢昭开口,“连听竹院的大门都不许我进。”
谢昭弹琴的手停住。
我不是故意的
他抬起头,朝着她的方向“看”来。
“表妹想说什么?”
他像是听出了崔扶盈话语中细微的讥讽之意,语气淡淡地反问道。
“我只是不明白,”崔扶盈上前两步,走到谢昭身前,“表哥为何总是对我避之不及呢?”
她垂眼看着谢昭,“我好歹也算是表哥的救命恩人,表哥对我如此狠心,实在让我伤怀。”
她眼睛一瞥,瞧见一旁有个送药的小厮停在远处,表情十分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过来。”崔扶盈朝他招了招手。
小厮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她。
她心中微微一怔,这人分明就是早些时候在谢兴言院中与谢兴言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