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他早已调查清楚,有一个老母与幼弟,全靠他在谢家做事养活一家。
前些日子这人的母亲突发恶疾,药石无医,原本已经时日无多,周围邻居只当马上就要有白事了,却不想这人的母亲却又忽然好了起来。
不仅安然无事,连身上的穿着都比从前好了许多。
谢昭言语温和,那小厮却是连头都不敢抬,只低声说道:“家中只有母亲与弟弟。”
“倒是极为不易。”谢昭轻叹了一声,“青山,一会给他些赏银。”
若是人死了,家中的亲人总需要银子安置。
“是。”青山点头应道。
面前的小厮有些惊讶地抬头看向谢昭,眼中闪过一丝纠结。
他本不该背叛二公子的,但是大公子于他有大恩,救母之恩不得不报。
两相权衡之下,他只能对不起二公子了。
碗中原本滚烫的药汁终于降了温,谢昭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真苦。”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良药苦口,公子喝了药,很快便能好了。”青山在一旁说道。
送药小厮心虚地低下头。
谢昭放下碗,懒懒应了一声,一手支着头闭眼道:“过会去将府医请来,都这么久了,这眼睛也该有些起色了。”
送药的小厮端着空碗匆匆离开了。
谢昭睁开眼睛,冷冷地瞧着门口的方向。
“出去吧。”
青山正要退下,又听到谢昭说道:
“若是表小姐再来,不必再拦了。”
他愣了愣,点头退了下去。
谢昭揉了揉眉心,内心有些疑惑。
他原本以为自己将崔扶盈看得十分明白,可是现在,却又好像不明白这个人了。
崔扶盈今日的举动,定然是知道了些什么。她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他,恐怕也是害怕听竹院中有异心。
只是如今在外人看来,这双眼睛迟迟未有好转迹象,他已然成了一个无用之人。
若真是为了荣华富贵,不该在他身上再下功夫才是。
谢兴言无疑比他更合适。
崔扶盈却冒着风险来告知他这个消息,甚至是在他先前说了那样伤人的话之后。
他正出神间,外头又有人求见。
“进来吧。”
是他派去监视谢兴言的人。
“谢兴言有什么动作吗?”他冷声问道。
“大公子今日早晨与听竹院煎药的小厮见了一面,属下不敢靠得太近,只远远看着。后来表小姐突然到访,站在门边似乎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