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安笑了笑,语气带上了几分无奈:“姨姨怎的还哭了?那等不知死活的贱妾死了,少了一个扰姨姨清净的人,该高兴才是。”
柳氏心里各种情绪都冒了出来,复杂到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又觉得她一个长辈在楚易安这个小辈面前哭成这样,实在是不成体统。
楚易安收回手绢,拉着她坐了下来。
盛念瑶也坐了下来,坐在了楚易安旁边,两日不见了,也不知楚姐姐有没有想她。
楚易安表示没有,一颗心都扑在了柳氏身上,决定跟她说些掏心窝子的话。
“姨姨,我们女子嫁作人妇很多地方都需要我们忍让,若是我们自己错了,被人说几句也是应该的,知错便改,下次不要再犯就是。”
“但是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其实没有这般忍让的必要。”
“人生就这么长,生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走到尽头,人能潇洒的日子属实不多。”
“实在是不该等老了,快死了才开始后悔自己一辈子过的太过窝囊,没事的时候还是该多为自己想想。”
“你总是记挂着家族,记挂着子女,这点姨姨已经做的很好了。”
“但我还是想跟姨姨说,你也是人,我们不是生来就是谁的妻子,谁的母亲,我们首先得是自己。”
“先做好自己,在这基础之上,再去适应别的身份。”
听到她的话柳氏错愕的抬起头来,整个人仿佛被什么击中般怔在了那里。
楚易安的话在她的心头跳动,每个字都带着千钧的重量,让她心头发颤,莫名涌出一股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心情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小往上冲了上去,她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变快,越来越不受控制。
这么多年了,为了家族,为了儿女她受尽委屈,事事忍让,可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
是他们的变本加厉。
她做错了吗?
没有,她没有做错,她相夫教子,贤惠温良,并不比别的女子做的差,可他们还是不满意。
她已经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了。
可是楚易安的话却在这时传进她的耳朵里,让她当头棒喝。
柳氏不禁反问自己,她做错了吗?
对,她做错了。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选错了方式,她就不该那么顺着他们。
若是第一次她就闹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也许就不会有后边那么多事了,她也不用过的那么憋屈。
可是自古以来所有人都在说女子就该相夫教子,打理内宅,即便丈夫有天大的不是也该包容,并劝诫夫君回到正道。
可是劝过了,没用啊。
这是她的错吗?是她没用吗?还是她选错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