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秋哑声,很难在手被人握着、气息又在身边靠着的情况下说谎,他一向是个好孩子。
“……有点困。”
严澄摩挲着他手里的月牙印,一时间没有回复什么话语。
他说:“抱歉。”
但不是对带他来看这场音乐会,而是,“我忘了带些提神的薄荷糖。”
云景秋小声:“没关系,我不会睡着。”
他们之间陷入短暂的安静,连音乐都暂告一段落,小提琴划过最后的尾音。
云景秋动动手指,想要鼓掌,但这个举动没能宣告成功。
严澄扣着他的手掌,他在错落的掌声里说:“不要这样掐自己。”
“那怎么办?”
“睡着也没关系。我的肩膀已经养好了。”
云景秋在掌声停歇、下一幕入场时轻轻地摇头。
老板这样抓着自己的手腕,怎么还睡得着?
“已经不困了。”
他在钢琴声里说。
他现在很清醒,因为欲望得到满足,严澄真的已然握住自己掌心,用温暖干燥的左手。
听到兴头上,还会用指尖在掌心叩打节拍。
很可爱,很严澄,像那个锅会煮糊、会逗他笑的老板。
也是那个在工作场合气场全开的老板,袖扣闪烁暗红的微光。
两者的形象微妙重叠在一起,不稳定的因素正在慢慢重合。
这种感觉无疑是美妙而新奇的,明明严澄还是严澄,节拍叩动间,却似乎有什么东西生了细小的改变。
让云景秋不由收拢了些掌心,对方便也不敲了,改而在他掐出月牙的地方轻轻挠了挠。
天哪。
老板的套路太多太诡计多端,要应付不过来了怎么办?
云景秋微微低下头,在《月光曲》中走神。
一种欲望得到满足,便是另一种欲望的催生。
不管茉莉花究竟开了几朵,不管老板现在内心如何想法,也不管公司展几何、他们关系究竟亲密到几分。
他有一种疯狂的冲动,他对严澄的好感喜欢正在猛烈酵,迫使他想要不顾一切。
他想要不顾一切、飞蛾逐火般地向严澄剖白心迹,在摇摇晃晃的心迹中找到自己的锚点。
天边挂着的月亮很高,但他想让严澄知道自己心里的一切。
节目单的最后一演奏完毕,乐队起身谢幕,掌声不绝。
台下不断响起“安可!安可!”“再来一!”“还没听够!”,云景秋盯着舞台,目光看似有焦距,实则已经陷入短暂的迷惘。
他很难从高涨的情感中剥离出理性来,他甚至觉得语言有点卡壳。
所幸,严澄替他说出来了:“结束之后,还有其他安排吗?”
第1o5章能再多聊一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