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让各部队统计,看看有没有会修飞机的人,哪怕是修过汽车动机的也行。”李明远忽然说,“再难,防空这块也得啃下来。就算造不出高射炮,至少得搞出能预警的雷达——哪怕是土雷达。”
林晓棠眼睛亮了:“我听说有个从北平逃来的学生,学过无线电,说不定能用上!”
“找他来,马上!”李明远站起身,夜风吹进窗户,带着硝烟的味道,却也吹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四、铁路线上的突围:破封锁求生机
兵工厂缺钢材、缺设备,根据地缺药品、缺布匹,这些都得从敌占区弄。可日军把铁路、公路都封死了,设了无数关卡,想运东西进来,比闯鬼门关还难。
负责运输的老张带回来个坏消息:“鬼子在平汉铁路加了三个铁甲列车,咱的运输队昨天在石家庄附近被截了,二十车棉布全被烧了,队长牺牲了。”他解开衣服,露出胳膊上的枪伤,“他们用探照灯照,机枪扫,根本靠近不了铁轨。”
李明远看着墙上的封锁线地图,那些红色的铁路线像一条条毒蛇,缠绕着根据地。“不能硬闯了,得想别的法子。”他召集交通员和武工队队长,“要么扒铁轨,断他们的运输;要么搞伪装,混过关卡;要么……”他顿了顿,“跟沿线的伪军、商会打交道,用钱、用物资换通路子。”
武工队队长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叫钱勇,以前在天津做过买卖,脑子活:“我去试试。沿线的伪军不少是本地人,家里有老小,给他们点好处,说不定能通融。商会的老板们想赚钱,咱用根据地的土特产跟他们换钢材、药品,他们肯定乐意。”
钱勇带着几个队员,换上便衣,潜入敌占区。他们先找到石家庄火车站的伪军小队长,塞了两匹根据地织的棉布,又许诺给他家送十斤小米,那小队长果然松了口,答应每月放两趟运输队过去。
跟商会打交道更顺利。根据地的山货、药材在敌占区很抢手,一个天津的商会老板当场拍板:“你们要的钢材、西药,我能弄到,但得用粮食换——一斤药材换三斤钢材,十斤小米换一盒盘尼西林。”
第一趟“秘密运输”在月底进行。二十辆马车,伪装成送菜的,在伪军小队长的“护送”下,混过了三道关卡,运回了五吨钢材和三十盒盘尼西林。当这些物资卸在兵工厂时,周先生摸着锃亮的钢材,激动得直搓手:“够造二十具火箭筒了!”
但这条路终究是险。有次运输队刚过关卡,就遇上日军巡逻队,幸亏钱勇反应快,让队员把钢材扔进路边的河里,自己带着马车往相反方向跑,才没被现。等日军走后,他们摸黑把钢材捞上来,每个人都冻得嘴唇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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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长久之计。”李明远看着捞上来的钢材上的水迹,“伪军靠不住,商会贪得无厌,总有一天会出事。咱必须得有自己的运输线——要么炸掉铁甲列车,控制一段铁路;要么开辟山路,用人力背、用牲口驮,哪怕慢,至少安全。”
于是,根据地掀起了“开山修路”的热潮。战士们和百姓们拿着镢头、铁锹,在悬崖峭壁上凿出一条条小路,有的地方只能容一个人过,就用绳子把物资捆在身上,一点点挪。钱勇带着武工队,则专门盯着日军的铁甲列车,摸清规律后,在铁轨下埋了五十斤炸药,把一辆铁甲列车炸翻在山谷里——从此,平汉铁路的日军运输,至少要绕道五十里。
钢材、药品、设备,靠着这些土办法,一点点流进根据地。虽然远不够用,但至少让兵工厂的炉火没熄灭,让前线的战士们知道:后方没有放弃,路再难,也有人在为他们铺路。
五、窑洞夜话:前路漫漫亦需行
深秋的夜晚,寒意渐浓。李明远、赵刚、周先生、林晓棠几个人围坐在指挥部的窑洞里,煤油灯的光忽明忽暗,映着每个人脸上的疲惫,却也映着不肯熄灭的火苗。
桌上摆着份新的战报:日军在华北增兵了,带来了三十辆新式坦克和五十架轰炸机,目标直指各根据地的兵工厂。
“他们是想把咱扼杀在摇篮里。”赵刚捏着拳头,指节白,“知道咱在展武器,怕了。”
“怕有啥用?”周先生苦笑,“他们的新式坦克,装甲比以前厚了两厘米,咱的火箭筒打不穿了。我试过用硝石和铝粉加强装药,结果炸膛了,伤了三个工人。”
林晓棠把刚统计的兵工厂数据推过来:“这个月产能又降了,钢材缺口太大,火箭筒只造了一百二十具,子弹缺了三万。前线催得紧,可……”
窑洞里静了下来,只有煤油灯的灯芯偶尔“噼啪”一声。
李明远忽然拿起笔,在纸上画了条长长的线,一端写着“现在”,一端写着“胜利”,中间画了无数个叉:“封锁、缺钢、无炮、无空防……这些都是坎,绕不过去。但咱得想明白,大决战不是喊出来的,是一步步走出来的。”
他指着“现在”那端:“咱现在有啥?有能造火箭筒的兵工厂,哪怕产能低;有会用新武器的战士,哪怕经验少;有愿意跟着咱干的百姓,这是最大的本钱。”
又指着“胜利”那端:“要啥?要重炮,那就学炼钢,哪怕从土高炉开始;要防空,那就搞土雷达,哪怕用无线电拼;要打城市,那就练攻坚,哪怕一次次失败。路远怕啥?走一步就近一步。”
周先生眼睛动了动:“我琢磨着,把火箭筒改成‘飞雷炮’,用汽油桶当炮筒,射炸药包,虽然准头差,但威力大,说不定能对付集群坦克。”
赵刚接话:“我让部队练夜袭,专炸鬼子的坦克停车场。他们白天厉害,晚上总松懈吧?炸一辆是一辆。”
林晓棠说:“我联系上了北平的地下党,他们说能想办法弄几个学航空的学生过来,也许能帮着搞防空预警。”
李明远笑了,拿起桌上的酒葫芦,给每个人倒了点:“这就对了。难吗?难。能成吗?能成。咱这代人,就是来啃硬骨头的。别说现在有火箭筒、有‘铁扫帚’,就算啥都没有,也得拿着大刀往前冲——因为身后是咱的家。”
煤油灯的光映着每个人的脸,疲惫还在,却多了份坚定。窗外的风呼啸着,像是在考验这窑洞的坚固;远处的狗叫声此起彼伏,提醒着这里仍是战场。
但窑洞里的人都知道,路再远,只要走下去,就有希望。就像这煤油灯,哪怕只有一点光,也能照亮眼前的路,也能让远处的人知道:这里有人,在为胜利而战。
第二天一早,周先生就带着工人去拆汽油桶了,嘴里念叨着“飞雷炮”的尺寸;赵刚去了训练场,教战士们怎么夜袭坦克;林晓棠写了封信托人送出,收件人是“北平某大学物理系”;李明远则拿起地图,在上面圈出了下一个要攻打的据点——那是座小县城,城墙不高,正好能试验周先生的“飞雷炮”。
阳光透过窑洞的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光带,像一条正在铺展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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