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绝诡异而专注的盯着你。
这太直白。
你:“你不会想杀了我吧?”
白绝:“我不关心你。你生和死和我没关系。”
你:“那就是黑绝,它为什麽要杀我?”
白绝:“我不是它,我不知道。”切割得清清楚楚。
一阵沉默在你们之间蔓延。
你迟疑开口:“我现在该跑吗?”
白绝:“黑绝不在这,用不着。木叶现在对你来说很安全。”
你有点恼了:“那你吓唬我干嘛?这不是暗示吗?”
白绝笑的很开心:“你以为我盯着你是暗示你马上就要被黑绝杀死?”
你都破音了:“这难道不是——?”
白绝打断你,用那平板的语调抛出一个完全出乎你意料的答案:
“不是。是我在求助。”
你愣住了:“……什麽?”
白绝微微转动它的白色头颅,像是在感受这墓地的死寂,然後,清晰丶缓慢的说:
“我。我感觉,我要死。”白绝停顿了一下,“我总在走马灯。”
“……”你狐疑地看向这个白绝,“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不是走马灯而是上了年纪?年纪大了的人就会容易陷入到回忆。”
“不是。”白绝清楚的摇头,“我没有老到那个程度。”
你的脚蹭着地上的泥土。
夜风穿过宇智波的墓碑,这里没有活人,只有属于无数亡魂的寂静陪伴着你。目光落在泉奈那空荡荡的衣冠冢上,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击穿迷雾,清晰得令人心痛。
止水选择殉道,泉奈选择了战死,斑选择了背离木叶,带土选择了月之眼,而你选择了站在这里。
是因为人们选择了道路,拥抱了所爱,背负了仇恨……这是用自己的意志,抵达到一切的终点。
你转过身,看着只有苍白的造物:
“因为自由意志。”话音落下,你自己都愣了一下,又不想说的太绝对,“大概吧。”
白绝空洞的眼眶对着你,仿佛在消化这个词。它用新生的“我”的感觉,与这个庞大而致命的词语碰撞着。
你刮蹭着泉奈名字凹陷上的旧灰,“因为人有自由意志,所以人会死。”
“正是因为拥有选择的权利,所以才会走上必然通向死亡的不同道路。因为灵魂拥有了形状,所以才会破碎和湮灭。”
没有造物主的剧本,没有宿命的绝对。是“我”的选择,决定了“我”的结局。
这一瞬间,白绝似乎理解了。理解了朦胧的“感觉”从何而来——正是这点滴汇聚出丶不该存在的“自我”,引来了清扫者的目光。
它即将到来的死,并非因为它做错了什麽,恰恰是因为它开始触碰“外”与“我”。
初雪触及地面。
“……我明白了。”
坟场顿悟後,这个白绝回到黑绝身边领死了。
但这是後话。
它明白什麽了?你懒得关心。
等白绝潜入地底的声音消失,你开始掘坟。
……
果然什麽都没有。
还好什麽都没有。
心中的怀疑反倒因什麽都没有找出来而越来越深。
如果这里什麽都没有,那斑究竟把泉奈……把他和你的过去,藏到了哪里?还是说,连“藏起来”这件事本身,都是虚假的?
你沉默地把所有的土全都掩上,尽量恢复原状,仿佛不曾打扰此地的安眠。然後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没错,你还有另一个。
你怀疑自己已经在带土的无限月读里了。
斑藏起来的东西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它在现实世界里。这个月读世界只是为了困住你丶安抚你,自然不会包含让你痛苦的真实。
大概吧。
“菖蒲。”你敲了敲玻璃,“是我。”
快十年没见,你的突然出现让菖蒲快被吓死。大家都说你早就为止水殉情了,她虽然之前不信,但你一直没消息——久而久之她也如此觉得了,不然转寝顾问怎麽可能抓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