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活着就好——真是吓我两跳。”菖蒲从厨房走过来给你倒水,“好歹敲门啊。”
在你看来她倒是和之前也没什麽变化,还是不久前在一乐拉面见到的样子。
你接过水,“开门的万一是你爸爸就不好解释了。”
“他这几天在外面旅游,家里只有我啦。”菖蒲麻利地拉上所有窗帘,“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
“……没人会抓我啦。”你讪讪的摸摸了鼻子,“我又不是重刑犯,只是失踪而已。”
“失踪人口突然回归?真是把人吓得够呛。大家都以为你殉情了。”菖蒲原地思考了一会,“按理来说我应该关心你这几年在外过得好不好,但你不方便说的话还是算了。”
你谢谢她的体贴,“其实我之前见到你了啊,在店里。”
“你没和我说话嘛?”菖蒲震惊,“我没见到你啊。”
“……当时情况比较复杂嘛,”说完你不好意思的开口,“菖蒲,我的……”
没等你讲明,菖蒲就长舒一口气,“……东西还好给你收起来了,我还以为再也没办法给你了。”
“你帮我收起来了?!”你一屁股从沙发上坐起,看着走向储物间的她,“我以为全都被我妈扔了,天啊谢谢你菖蒲,我戒指也——”你说到一半就停下,怀揣着点不切实际的希望。
“戒指?你当时还给他买戒指了?”翻找着抽屉的声音一顿,“这我不知道下落,我这只有信。”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她把替你保管了很多年的钥匙藏起来了。
你听闻快步走过去,“什麽信啊?”
难道止水还给菖蒲留了信吗?
一张被对半折叠的信纸递给了你。
而你全无印象。
展开後,署名是你,收信人是菖蒲,和止水没关系,因为看时间你那会还在水之国。
“不记得了吗?”菖蒲不满的抱怨道,“我可是记挂这件事记了很多年,是你说让我下次见面的时候把这个信带着的。”
真的没有印象了。
你接过信,粗略的读了一遍……半篇内容都是在辱骂某位没提及姓名的同事。而毫无疑问的是,这同事肯定是宇智波带土。
读完末尾,你头疼的阖上了,有种在意料之中的诧异。
心中关于自己在无限月读的猜想又多了几分可靠性。
这太像他恶劣的品味了。在你苦苦追寻与过往恋人的连接时,强行把他自己塞进来,无孔不入的提醒你他的存在。
“谢谢你菖蒲,帮我保存了这麽久。”
“……很失落?还是在想钥匙吗?”菖蒲摸了摸你的背,“可是那已经是别人的家了。”甚至是凶宅价购入的。
“我知道。”
“还没有放下吗?”她问。
“不是说放下不放下,”你和菖蒲解释,“我感觉我现在在做梦,你和我都在我的梦里。”
“要吃点东西吗?”菖蒲问,“有味觉的话就不是在做梦噢。”
你摇了摇头。
“突然见到你我才是觉得自己在做梦的那个……要不我打你一巴掌你看痛不痛?”清楚知道自己并不是梦中人的菖蒲表情变得古怪,“但你确实像在说梦话啊,是不是做梦和戒指或者钥匙又有什麽关系?”
“因为能定义我与过去恋人关系,维系我和他们情感连接的实体象征,都消失了,没一个找得到的。”你枕在她身上,身体的接触让你此刻好受的多,“这很不真实。”
而且最不真实的是你自己。
你失去了泉奈,离开了斑,按常理,这痛苦本该绵长而尖锐,足以将人撕裂。可你适应的也太快了。
这不正常了。不像愈合,更像情感被刻意钝化了。
就像当时在伊邪那美里一样,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进去的,梦中人也无法回忆起梦的开端吧。
无限月读的设计者,为了不让你过于因他人而感到痛苦,所以调低了浓度。他拿走了所有刺激你的实物,甚至可能还在悄悄的抚平你的情绪?
而吞食痛苦的寄生虫,简直是他完美的掩护。
不然怎麽解释你会对带土心生好感而且还动手动脚这件事?!
并且,你明明是来找和止水相关东西的——这兜兜转转扯到带土。
你冷着脸,越发觉得这个设计很卑鄙。
甚至自己之前说感觉会和带土在一起都是他的暗示吧?
可是菖蒲关注的重点被你刚刚的话带偏了,“你刚刚说‘他们’?”
“是的,止水死後一年我就结婚了。”你坦白。
菖蒲觉得自己更不应该把钥匙给你让你徒增烦恼了。
“但不久前我丈夫刚刚死了。”
怪不得你这麽说,菖蒲那句恭喜在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硬生生变成,“……节哀顺变。”
“一回生二回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