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月并未强行推行大隆的文化或律法,而是采取了一种务实的“因俗而治”。
在维持镇海军绝对军事优势和核心利益的前提下,她允许倭人保留部分习俗和基层治理结构,只要服从她的政令,依法纳税即可。
这种相对宽容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了入侵者与被入侵者之间的矛盾。
然而,所有这一切的繁荣与稳定,都建立在镇海军强大的武力之上。
因此,李十月在倭国本州岛西部,已然不再是那个突兀的“入侵者”,而是逐渐演变为一个盘踞一方、手握重兵、富可敌国,深刻影响着倭国政局和经济的强大地方的割据势力。
她的存在,如同一把抵在倭国咽喉的利刃,迫使这个岛国不得不正视这位来自大隆的女将军,以及她所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改变!
平安京
五年光阴,如白驹过隙。
对于盘踞在倭国本州岛西部的李十月他们而言,这五年是镇海军的力量急剧膨胀的五年。
石见银山和生野银山如同两台永不停歇的铸币机,源源不断的吐出白银,支撑着镇海军的扩编、装备的更新以及贸易网络的扩张。
李十月控制的区域,已包括岛根县、山口县、广岛县以及兵库县在内的广阔地域,俨然就是一个国中之国。
从建安到东牟,从江南到濑户内海的航线上,她的“李”字令旗成为了东海之上最具权威的通行证。
平安京的贵族们,从最初的恐慌,试图联合反击她,到后来的妥协,与她暗中交易,再到如今的麻木与绝望。
他们曾寄希望于新任天皇的威望,或是某个强大豪族的崛起,能够遏制这个来自大隆的女恶鬼。
然而,所有的努力都在镇海军的坚船利炮和严密的贸易封锁下就都化为了泡影。
李十月她不仅仅是用武力切割了他们的领地,更用白银和商品贸易腐蚀了他们的根基。
许多中小贵族为了生存,早已暗中“投靠”她,成为了李十月情报网络中的一环。
平安京,这座建造有千年的古都,在日益沉重的暮气中,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初春,寒意尚未完全褪去,泥土中却已透出躁动的气息。
在位于兵库县生野银山的议事厅内,一场决定性的军事会议正在召开。
“平安京如今外强中干,所谓的天皇禁军不过千余人,且装备陈旧,士气低落。
各大贵族的私兵各自为政,互相猜忌,难以形成有效抵抗。”
孙小六指着铺在长桌上的巨大舆图,声音沉稳的如此说;
他呆在李十月的身边多年,早就成为了李十月麾下最为倚重的大将之一。
“我们经过五年休整、训练,现有可战之兵两万余人,‘雷神炮’两百门,大小战船二百五十余艘,其中‘破浪’级的战船有五十二艘。
后勤可用粮草充足,军心可用!”
在孙小六看着李十月说完这些后,原玄甲暗刃的首领,代号为夜一,现如今恢复原本姓名的毕文君,如今已是李十月情报系统的负责人;
她转而就接口道:“根据平安京咱们的探子传来的最新消息来看,皇室与藤原氏、武田氏等大贵族仍在为各自的权力而争吵不休。
他们囤积的大量财宝在各自的府库和寺庙中,这一点,暗探纷纷都按将军的吩咐,探查的十分清楚。”
李十月身着一身儿玄色武服,并未佩戴过多饰物,只有头顶用来束发的一支白玉簪而已。
她站在窗边,望着外面校场上飘扬的“李”字大旗,目光深邃。
五年时间,在她的脸上并未留下太多痕迹,只有她的那双眸子愈发锐利,倒是她眼角上的那道早年在突厥留下的疤痕,给她这张脸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时机到了。”
李十月她转过身,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五年了!
五年时间的积蓄,不是为了与他们永远对峙下去的。
倭国的心脏,该换一种法子跳动了。
传令下去,三日后,兵发平安京!”
李十月的命令一下,镇海军这个巨大的战争机器就开始高效的运转起来。
他们兵分两路,海路之上,庞大的船队运载着士兵、火炮和补给,沿着从兵库县而出的海岸线向东方进发。
陆路上,装备精良的镇海军步兵和骑兵队列严整,踏着初春略显泥泞的道路,如同一股黑色的铁流,涌向那座象征着倭国最高权力的都城——平安京!
镇海军的进攻几乎未遇到像样的抵抗。
沿途的豪族要么望风而降,献上粮食和金银以示恭顺;
要么紧闭城门,但往往在“雷神炮”的几声轰鸣后,这城门便大开,守军就溃散不见了。
李十月严令不得滥杀降卒,更不能杀害平民,但对任何敢于抵抗的地方,均一律以雷霆手段摧毁。
她的目标明确,就是平安京,沿途的一切,不过是必须扫清的障碍。
兵临城下之日,平安京陷入到了一片末日般的混乱。
低矮的城墙之上,稀稀拉拉的站着一群面色惶然的倭国士兵。
城内,大贵族们惊慌失措,有的试图组织私兵和家仆负隅顽抗,有的则忙着将金银细软装上牛车,准备逃往更东面的山区。
皇宫之内,年轻的天皇脸色惨白,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炮声和喊杀声,他的身体不住的颤抖。
他身边的公卿大臣们,有的主张天皇应该自觉主动的殉国,有的还在争论是否该派出使者去向李十月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