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孙小六带来的这个消息后,李十月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孙小六,目光深邃,仿佛要穿透他,看到府门外那个自称是她父亲的人。
她的生父,李望光。
这个名字,对她而言,遥远得如同上辈子的记忆,若是无人提起,她都要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个在从东牟往三山港去的“踏浪”号上,于倭寇登船后,就消失在漆黑大海里的男人他还活着?
二十年了,他竟然还活着?
是他李望光的血脉!
在片刻的沉寂后,李十月的嘴角,竟然缓缓勾起了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这笑容里,没有惊喜,没有激动,只有一种近乎玩味的兴趣。
“哦?”
她轻轻吐出了一个字,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情绪,“带他们去偏厅。”
李十月她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个胆子,和她玩这种把戏。
这座宅邸的偏厅,布置的简洁而肃杀,少了些文雅,多了几分硬朗。
李十月依旧穿着那一身儿墨色常服,端坐在主位之上,孙小六按刀侍立在她身侧,眼神锐利如鹰。
她才刚坐下,外头就传来了李秋天的声音来。
李十月的脸上终是有了一些表情,她有些无奈的转头对着孙小六点了点头。
孙小六这就赶紧走到门口,开了门,把李秋天迎了进来。
“十月!他们说找着你爹了?”
李十月她没有立即就回应李秋天的问话,反而是对着李秋天一边摇头一边笑了笑,“阿姐,你这肚子可要当心,不过是一点子小事,哪里需要你这么着急忙慌的赶过来?
快,过来坐。”
屋内有眼力劲儿的护卫赶紧就给李秋天搬了一张椅子过来。
李秋天看着李十月脸上胸有成竹的模样,这心就安定了几分。
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高高隆起的肚腹,然后就朝着李十月走了过去,一屁股在李十月的下首坐了下来。
是的,在小鱼儿(李羡渔,李秋天与秦奋的长女。)都快十岁的时候,李秋天她终是怀上了第二胎。
其实,当初李秋天跟随在李十月的身边在倭国打仗的那几年,中途她们在兵库县稳定下来的时候,李十月就提过,让李秋天坐船回建安,与秦奋、小鱼儿一家三口团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