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爱卿平身。”
元嘉帝面色相比较前段时间的沧桑,今日看起来红润了不少,他目光沉沉的环顾了全场,尤其是看见演武场上士兵们都摩拳擦掌眼神锐利,充满了昂扬的斗志后,元嘉帝更是满意的点点头。
“今日鹿逐大会,乃我大雍彰显国力、选拔勇士之时。望众将士奋勇拼搏,展我大雍雄风!”
话音落下,比赛就正式开始了。
将士们各展所长,有的持长枪,有的耍大刀,有的舞长鞭,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场下观看的群臣们都忍不住发出阵阵喝彩,在玉陇外族面前展现大雍的威仪,不禁脸上皆浮现出一种自豪之色。
这些人大多都是时文敬的部下,时文敬军纪严明,带出来的士兵也都不是等闲之辈。
就在这时,阿木尔陡然出声,嘴角含笑说:“大雍将士果然风采依旧,不知陛下可否允许我玉陇的勇士上台切磋一二?”
语气上扬,带着一股挑衅之意。
元嘉帝闻言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他看向阿木尔,对方脸上挂着谦逊的笑意,但是话语说的却是相当不客气。
皇后在一旁佯装生气的看他一眼:“胡闹,这等场合是允许你胡闹的?”
阿木尔便顺从的笑了笑:“是在下唐突了。”
既然他退了一步,相互切磋也不是什么大事,如若赢了比赛,对于威慑玉陇成效更佳。
于是元嘉帝沉吟片刻:“小事一桩,既如此朕便应允了。”
阿木尔藏下眼底的凶狠,恭敬顺从的行礼:“谢陛下恩准,陛下英明。”
他侧身拍了拍手,身后立刻走出一名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玉陇勇士。
此人名唤巴图,是玉陇有名的勇士。
他虎背熊腰,肌肉虬结,站在演武场中央,宛如一座小山,手中握着一柄沉重的狼牙棒,棒身寒光闪闪,一看便知分量非凡。
大雍这边选来选去,选了一个姓魏的副将。
魏副将枪法精湛,武术造诣在军中早有口碑。
魏副将手持一杆长枪,跃上场中,面色肃穆,朗声道:“大雍魏某,前来讨教阁下高招!”
可是那玉陇勇士傲的很,只是仰着头看他一眼便什么话也不说了。
“开始!”
随着裁判官一声令下,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魏副将枪法精湛,枪影如梨花纷飞,招招直指对方要害。
然而巴图却凭借着惊人的力量和防御力,将狼牙棒使得虎虎生风,每一次碰撞都让赵副将虎口发麻,长枪险些脱手。
巴图并不急于进攻,只是稳稳地防守,寻找着反击的机会,他的耐力和力量优势在持久战中逐渐显现。
许久过后,两人仍分不出胜负,只不过魏副将的体力逐渐落于下风,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反观巴图,他仍是气定神闲,好似玩耍一般不见丝毫疲倦。
突然,巴图一声暴喝,狼牙棒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而出,魏副将急忙横枪去挡,只听“铛”的一声巨响,长枪竟被直接震飞。
不等魏副将反应,巴图欺身而上,一掌印在他的胸口。
魏副将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却再也爬不起来。
“魏副将!”
魏副将身边的将士立马着急忙慌的全都跑了过来,围着他问东问西,最终一群人连忙架着他离开了演武场,去找军医去了。
演武场上瞬间鸦雀无声,群臣以及元嘉帝都变了脸色,刚刚还洋溢在脸上的自豪之色消失殆尽,转而变成尴尬与愤怒。
大皇子端坐在高台上,面色尽显不愉。
而阿木尔为首的玉陇使团则是哄堂大笑,分外不顾及礼仪,看向大雍的眼神里满是嘲弄与讽刺。
时越没想到这个玉陇人竟然如此厉害,还是他们轻敌了。
元嘉帝脸色铁青,但是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绷着一张脸道:“玉陇还有这等勇士。”
阿木尔缓缓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惋惜”的表情,但是语气却带着明显的炫耀:“皇上谬赞,想来今日应是魏副将身体不适,所以才让巴图钻了空子。”
他顿了顿,眼神在时文敬身上一闪而过:
“不过话说回来,玉陇的勇士能有今日的身手,全赖我国将领平日里的严苛训练和悉心指导。一支军队的战斗力,终究要看领兵之人的能力。”
这番话说的,含沙射影的贬低大雍将领不会治军,并且没有起到好的引导作用,这才导致了今日的失败。
元嘉帝脸色一沉,自是听出了这话中的弦外之意。
时越也骤然变了脸色。
魏副将是父亲的部下,阿木尔这么说可不就是把父亲架到火上烤了。
时文敬端坐在座位上,没有言语,只是面色有些紧绷。
阿木尔见元嘉帝和时文敬都没有接话,又继续煽风点火:“陛下,臣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军中之事事关国本,容不得半点马虎。若是领兵将领自身能力不足,甚至心有旁骛,那底下的士兵就算再勇猛,也难以形成真正的战力啊。”
演武场上的气氛,因为阿木尔这番不阴不阳的话,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甚至这些话直指时文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