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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记忆的封存（第1页）

成功剥离出悟空本源金色光团的喜悦，仅仅在杨泽心中持续了不到一瞬，就被更严峻的现实狠狠砸碎！

那团被他小心翼翼护在怀中的温热光球，在脱离肉身禁锢、暂时获得“自由”的刹那，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骤然爆出极其剧烈、近乎失控的震荡！

“嗡嗡嗡——！”

高频的震颤通过法力屏障清晰传来，震得杨泽手臂麻，胸口一阵气血翻腾。那原本温暖纯粹的金色光芒，此刻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疯狂地明灭闪烁，光芒的颜色也在纯金与一种暗沉、压抑、仿佛掺杂了血与火的暗红色之间急切换！

一股庞大、混乱、充满了无尽暴戾、怨毒与绝望的精神风暴，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从光团内部爆出来，试图冲破杨泽设下的防护，更试图从内部瓦解这团刚刚凝聚、还十分脆弱的本源！

杨泽的神念与光团紧密相连，瞬间就被这股可怕的精神风暴卷入其中。他仿佛被强行拉入了一个充满绝望与愤怒的炼狱：

他“看”到——水帘洞前，昔日称兄道弟的牛魔王等六大圣冷漠转身，花果山四万七千猴妖在天兵天将的屠刀下哀嚎遍野，鲜血染红了瀑布溪流！

他“听”到——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文武火交替煅烧，筋骨欲裂、神魂灼痛的极致痛苦，以及炉外那淡漠的、仿佛在讨论一件器物成败的低语！

他“感”到——如来佛祖那覆盖苍穹的五指压下时，那种天地虽大却无处可逃的绝对无力感，以及被压在五行山下，风吹日晒、铜汁铁丸灌腹五百年的漫长孤寂与屈辱！

他“明”了——所谓的西天取经，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金箍圈并非为了约束，而是不断消磨本性、植入服从程序的枷锁；一路的妖魔劫难，多是仙佛坐骑童子下界演戏，只为磨去他最后一丝棱角，将他这只天地生成的灵猴，驯化成一条听话的、可供驱使的“狗”！而最终的目的，竟是这化傀池，是要将他炼成一具没有自我意识、只知道战斗和服从的佛门护法战神傀儡！

尤其是最后被最信任的师父唐僧（金蝉子转世）默许、被漫天仙佛联手镇压、拖入这化傀池时，那种被全世界背叛、所有信念彻底崩塌的绝望与滔天怒火，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几乎要将悟空残存的本源真灵都彻底点燃、焚毁！

“吼——！如来！玉帝！老和尚！俺老孙不服！不服啊——！”

光团内部，那点钻石般的真灵意志出了无声却震耳欲聋的咆哮，充满了毁天灭地的恨意与自我毁灭的倾向。这些被强行剥离出来后失去肉身承载、失去佛法压制的负面记忆与情绪，如同脱缰的疯马，反过来开始侵蚀、污染悟空最核心的本源！再这样下去，根本不需要佛门动手，这团千辛万苦救出来的本源，就会因为承载不了如此庞大的怨念而自行崩溃，或者彻底堕入魔道，成为一个只知杀戮与复仇的怨灵！

“糟了！”杨泽心头巨震，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千算万算，想到了剥离的困难，想到了外界的攻击，却差点忽略了悟空本身所承受的、那足以让任何生灵疯狂的痛苦记忆与负面情绪！这些记忆和情绪，本就是构成他此刻状态的一部分，强行剥离肉身和佛力束缚后，它们反而失去了最大的制约，变得更加危险！

绝不能让他毁在这里！更不能让他变成一个复仇的怪物！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杨泽的脑海——封印！必须立刻将这些最激烈、最黑暗、最容易引动心魔的“真相记忆”与“屈辱情绪”暂时封存起来！

这不是抹除，而是保护。如同将剧毒的伤口暂时包扎，防止毒素蔓延全身。只有先保住本源不灭，保住真灵不堕，未来才有机会慢慢疏导、化解，或者等到悟空足够强大时，再由他自己决定如何面对这些过往。

这个决定同样艰难且风险巨大。封印记忆，相当于人为地创造出一个“不完整”的悟空，一个失去了最关键、最惨痛经历的悟空。这对他公平吗？这算不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操控”？

但眼下，杨泽没有更好的选择！看着怀中光芒紊乱、颜色愈暗沉、波动越来越狂暴的光团，感受着那即将崩溃的征兆，他狠狠一咬牙：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保住命和本性再说！猴哥，对不住了，等你以后强大了，再自己解开这封印吧！现在，给我安静下来！”

意念一定，杨泽再无犹豫！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不顾自身伤势和法力消耗，强行将大部分神念收拢，集中于环抱光团的双手之上。同时，他小心翼翼地引动了紫府深处，那四道依旧在与外界攻击抗衡的诛仙剑意所散出的、一丝极其微弱的、源自通天教主的无上道韵。这并非借用剑意本身的力量，而是借助其位格，来增强自己接下来要施展的封印术的“权威”与“稳定性”，毕竟要封印的是一位太乙金仙巅峰、灵明石猴的根源记忆，寻常封印根本无效，甚至可能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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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若冰清，天塌不惊！神魂为引，法则为凭！”

杨泽心中默诵静心法诀，强行压下因为接触那些负面记忆而产生的烦恶与暴戾之感，眼神重新变得清澈而专注。他双手十指如同穿花蝴蝶，又如同承载着千钧重担，开始以一种玄奥无比的轨迹急舞动、结印！

每一个印诀的成型，都抽取着他本就不多的法力与神魂之力，在他指尖凝聚出一个个细小却复杂到极致的银色符文。这些符文并非固定不变，而是在生成后便相互勾连、组合，仿佛在编织一张无形无质、却蕴含着“隔绝”、“沉淀”、“守护”真意的大网。

他的动作快到了极致，带起了道道残影。额角青筋鼓起，细密的汗珠不断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显示出他此刻承受的巨大压力。这不仅仅是对法力的消耗，更是对心神、对意志的极致考验。他要在悟空本源剧烈反抗、外部攻击临体的双重压力下，完成这精细至极的操作！

“封！”

当最后一个主印诀完成，杨泽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银光一闪，张口吐出一个蕴含着其坚定意志的真言！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