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川嘴角挂着笑,他毕竟是白家未来的继承人,见过大风大浪。他强压下心头的惊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甚至伸出手,轻轻推了推额头上那支充满威胁的枪管,虽然没能推动分毫。
“肆爷,别动怒。”他扯出一个笑容,“这玩意没长眼睛,万一走火了,对大家都不好。今天我可是特意带着诚意来找你们兄弟的。咱们男人的生意,广阔天地,大有可为,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而伤了和气呢?你说是不是?”他试图将话题引向“生意”,淡化蓝黎这个敏感点。
坐在主位上的段暝锡仿佛对眼前剑拔弩张的一幕视若无睹,依旧悠哉游哉地泡着他的茶,甚至还给段暝肆也斟了一杯,推到他面前,语气轻松:“四弟,尝尝,新到的普洱。”他的镇定,与段暝肆的凌厉形成了奇异的互补,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支撑。
段暝肆没有去碰那杯茶,目光依旧锁死在白奕川脸上,态度冷淡至极:“我们段家,跟你白奕川,没什么生意好谈的。”他直接封死了合作的可能。
白奕川嘴角抽动了一下,但笑容未减:“肆爷,话别说得这么绝对嘛。都还没谈,你怎么就否定了呢?”他身体微微前倾,试图增加说服力,“在南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共同的朋友。只要利益足够,仇敌也能握手言和,不是吗?”
段暝肆嗤笑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呵呵,利益的朋友?白奕川,你就不怕我现在就一枪崩了你?死人,可谈不了利益。”他手中的枪又往前顶了顶。
白奕川感觉额头的皮肤被冰冷的金属硌得生疼,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退缩。
“肆爷你不会的。”他笃定地说,“你不会这么不冷静,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就跟我们整个白家彻底撕破脸,那不符合段家的利益。而且……”他顿了顿,抛出了诱饵,“我开出的条件,肆爷你……一定会感兴趣。”
段暝肆眼神微动,但脸上的寒意未消。他沉默地盯着白奕川看了几秒,那目光像是要将对方从里到外剖析一遍。终于,他缓缓收回了枪,动作流畅地将它插回后腰的枪套,仿佛刚才那骇人的一幕从未生过。
“哦?是吗?”段暝肆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他愿意听下去,本身就是一个信号。他拉开椅子,在段暝锡旁边坐下,姿态重新变得优雅,仿佛刚才那个拔枪相向的煞神只是幻觉。“白少想怎么合作?”
三人这才真正回到位置上落座,只是气氛远比刚才更加微妙和紧张。
白奕川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知道第一关算是过去了。他清了清嗓子,开始阐述来意:“我知道,金三角那片矿山生意的渠道,之前一直是二爷你和陆承枭合作的。”他看向段暝锡,“我想取代陆承枭,跟二爷你合作。”
段暝锡慢条斯理地品着茶,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继续。
白奕川继续说道:“跟我合作,利润方面,绝对不会比陆承枭给的少,甚至我可以让出更多百分点,以示诚意。”他话锋一转,目光投向了段暝肆,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煽动性的暗示,“而且,肆爷……据我所知,你和陆承枭之间,似乎还有些……私人恩怨?你们都钟情于同一位蓝黎小姐。”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段暝肆的反应,看到对方镜片后的眼神骤然缩紧,他知道自己戳中了要害。
“难道肆爷就不想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夺回来?占为己有?”白奕川的声音带着蛊惑,“我们男人活着,拼搏奋斗,说到底,追求的无非就是两样东西——极致的权势财富,和心仪的女人。”
段暝肆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有些泛白。他心中确实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将蓝黎从陆承枭身边带走,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羽翼之下,不让任何人再伤害她,也不让任何人再觊觎她。
但是,他比谁都清楚,蓝黎不是一件物品,不是靠武力或算计就能抢过来的。她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的骄傲。如果他那样做了,和那些伤害她的人又有什么区别?他想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
看到段暝肆沉默不语,眼神复杂,一旁的陆承修觉得时机到了,开口补充道:
“只要肆爷和二爷愿意与我们合作,联手掐断陆承枭在南洋的经济命脉,让他焦头烂额,无暇他顾……我保证,一定会想办法,让蓝黎回到肆爷你的身边。”他抛出了自以为最具诱惑力的筹码。
段暝肆抬起眼皮,冷冷地扫了陆承修一眼,那目光像是带着冰碴:“你是陆承枭的堂弟?”他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鄙夷,“为了争权夺势,不惜出卖自己的手足兄弟?你的保证,值几个钱?”
陆承修面对这直白的羞辱,脸上闪过一丝戾气,但很快被压制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冷的笑:“手足?呵,陆承枭若是念及半点手足之情,又怎么会把我逼到今天这个地步?在他眼里,我从来就不是他的兄弟。”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段暝肆对陆家内部的这些龌龊纷争毫无兴趣,他冷冷地别开视线。
陆承修却不肯放弃,继续游说:“肆爷,请相信我的能力和决心。只要你们愿意合作,切断陆承枭在南洋的生意网络,让他损失惨重,我在北城自然会配合行动,趁机削弱他的势力。到时候,他内外交困,还有什么精力顾及女人?而我,自有办法让蓝黎对他失望,转而投向肆爷你的怀抱。”他描绘着一幅看似美好的蓝图。
再次听到“蓝黎”的名字从眼前这个居心叵测的人口中说出,段暝肆心中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思念和占有欲,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再次剧烈地翻涌起来。
但他终究是段暝肆,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波澜,语气依旧冰冷,带着洞穿一切的嘲讽:
“陆承修,你觉得就凭你的那些计谋,掐断了陆承枭在南洋的生意,他就玩完了?你未免也太小看你那位大哥了。”段暝肆和陆承枭交过手,深知那个男人的深沉和难缠,“他能在陆家稳坐钓鱼台这么多年,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扳倒的?你这想法,天真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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