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尽快寻到解蛊之法,医修好友埋头炼制丹药,嘱咐荀演不可再劳心,以免加强耄耋草的毒性,否则可就回天乏术了。
荀演将太一宗在云州九城的诸事,全数交由妹妹打理,自己对外宣布闭关。
雪宁也被妹妹召去坐镇,只留盛夏在侧。
盛夏方从仵作处回来,坐在殿前台阶上替荀演“护法”。
实则,她累了。
寝殿外围早被医修好友以灵力化为一座结界,连落叶都难以闯入,更不需她操心。
她只是坐着,半倚着廊柱,让风吹散衣袖上的血腥味。
半个时辰后,荀演唤盛夏入殿。
殿内陈设与先前的偏殿大同小异,却多了一张罗汉床。
荀演盘膝坐在床上,闭目调息。
床侧的案几上,没有茶壶,只有一个能盛下一颗成年男子头颅大小的木匣。
匣中堆满了她未来半月要吞服的丹药。
她的脸色比从湖水里打捞上来的浮尸还要白,原本鲜活强大的气息被抽得干干净净。
整个人像是巍峨山峦被连根挖空,只剩下一层孤零零的山皮壳子,风一吹都要散了。
耄耋草的毒,不但啖食她的生命,还卷走了她小半灵力。
盛夏上前,心疼得眼圈立刻红透,泪几乎滚落下来。
可恨的耄耋草!
但转念一想,耄耋草生于天地之间,本来清净无忧。
是人把它们挖来、炼作毒药,再反过来怨它们伤人——可恨的人!
盛夏一向不纠结这类问题,可此刻她只觉得心口堵得疼——
荀演病倒了。
太一宗……怕是要掀起一场地龙翻身。
修真界中闻风而动的那些宗门,绝不可能放过这个时机,他们会用尽所有能用的手段,将太一宗从四宗之的位置上狠狠拽下来。
按盛夏的推断——
太一宗的生死存亡之际,就在此时。
她心急如焚,却不敢让荀演察觉半分。
往日那点吊儿郎当的顽劣性子灰飞烟灭,冷静、机敏、沉稳——像是从骨子里长出来似的,一口气占据了她全部。
这一刻她忽然理解了
荀演过去这些年,一日又一日,是怎样撑着太一宗走下来的。
人人都说只要荀演在,太一宗便不会倒。
那——
谁又是荀演的靠山呢?
谁能被荀演当作靠山呢?
盛夏心头一空,脑海里却忽然闪过一个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名字
——樊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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