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物之外,贡献‘服务’亦可获得积分。譬如,协助委员会维持秩序,修复被毁的建筑,皆在贡献之列。”
这话总算给了那些囊中羞涩的势力一线希望,也让这场“文斗”的维度,变得丰富了起来。
就在贡献大会有条不紊地进行,众人以为今日的格局已定时,一个身穿朴素麻衣,气质儒雅的青年文士排开众人,缓缓走上了高台。
他没有携带任何财物,甚至两手空空。
他只是对着高台上的苏清蝉和公孙辩,深深地作了一揖,而后,用一种清朗而又充满力量的声音,问出了一个让全场瞬间死寂的问题。
“在下‘非攻’,今日不为献礼,只为论道。
敢问二位,凭财货断侠义,此规矩,合乎天理人心否?”
这一个问题,如同一根无形的针,精准地刺破了广场上由金钱与权势堆砌起来的狂热气球。
喧嚣与惊叹声戛然而止。
非攻先生的声音并不响亮,甚至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内力,却像是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让全场陷入一片死寂。
那些被财力门槛压得喘不过气的小门派掌门和江湖散修们,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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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仿佛在瞬间找到了主心骨,找到了那个敢于替他们向这不公规则出质问的代言人!
“说得好!”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压抑许久的骚动瞬间如星火燎原,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高台之上,公孙辩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是对他亲手构建的法理体系最直接、最根本的攻击!
他可以容忍别人不懂法,但他决不允许有人质疑“法”本身的正当性!
他一步上前,声如洪钟:
“这位先生此言差矣!
《安乐镇公约》之精神,在于责任与秩序!
贡献,非为炫富,乃是对安乐镇此前所受伤害之弥补,是承担责任之表现!
有大能者,方有大贡献,此乃天理!”
“好一个‘承担责任’!”
非攻先生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迎着公孙辩的目光。
“若论伤害,凡俗之间的小小争斗,岂能与宗师一击、天人一怒相提并论?
若按阁下的逻辑,此前的混乱,是否应由财力最强者、武力最高者,来承担最大的‘罪责’?
这‘贡献’,岂非就成了变相的‘赎罪金’?”
他巧妙地将“贡献”的概念,偷换成了“赎罪”,一句话就将所有大势力都架在了火上。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公孙辩额角渗出冷汗,他试图从“程序正义”和“规则统一性”的角度长篇大论地解释,但在非攻先生那一句振聋聩的宏大论述面前,他所有的法律条文都显得那么冰冷、苍白,且不近人情。
非攻先生朗声道:“《墨子·尚贤》有云,天下之利,有德者居之!
这遗迹乃天下公器,是天道之显化,其归属,当由‘德行’与‘道义’裁定,岂能由‘财富’与‘权势’来标价?”
台下,人群中。
沧浪剑盟的少盟主蔺惊弦听到“有德者居之”,深以为然,眼中对这位非攻先生流露出一丝激赏。
他觉得此人虽出身不明,却说出了正道的心声。
皇子行辕的马车里,赵寂饶有兴致地掀开车帘一角,玩味地看着高台上逐渐陷入窘境的苏清蝉,低声对身旁的太监说:
“有趣,真是有趣。看看我们的苏大掌柜,要如何应对这场公关危机。”
远处的胭脂铺二楼,燕白露凭栏而立,她手中把玩着一支新买的玉簪,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