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电视剧里立下“误会分□□血收场”Flag的前兆,不是她陈昭的生存方式。
更何况,他们之间经历的已经足够多,完全不必用这样的方式来欲盖弥彰。
终于。
一双大手在她头顶拍了拍。
钟绍齐起身,拿了个蛋挞过来,递到她手里,这才重新坐到她身边,开了口:“我和叶昭昭是大学同学,在牛津念研究生的时候,跟的是同一个导师。她是黄年久的掌上明珠,但毕业后没在江源工作,而是去了大陆,这几年,才逐渐在江氏里冒头,坐到副总监的位置。”
“江源的不表态和拒绝合作,可以稳住星辰IT的下跌趋势,但如果叶昭昭听从江瑜侃,为了救恒成,劝服她父亲,会有一点小麻烦,影响我们下一步的布局,”他斟酌着用词,“我并没有……想要隐瞒什么,我对那位,从始至终,都只是称呼一句‘叶小姐’,仅此而已。”
世上不会有第二个“昭昭”。
所以,才连提起名字都微妙,能避则避,不提则不提?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以叶昭昭那种正宫示威的姿态来看,这其间的弯弯绕绕,一定没这么简单。
“……”
陈昭吃了口蛋挞。
明明是平常最爱的葡式口味,外酥里嫩,但吃进嘴里,突然地,却引起腹中一阵翻覆难受。
她及时地将嘴里没咽下去的那半口吐进了垃圾桶。
末了,起身,理了理蹲了大半个下午而发皱的裙摆,低声说:“行吧,”不追问也不吵闹,声音放轻,“钟生,我不吃晚饭了,有点不舒服。”
“还有,”她刚走到卧室门前,手按上门把,复又回头,“医院的事处理的也差不多了,还剩一点细节要确认,你能不能派个人帮我核实一下?”
“可以,但……”
“我明天想回一趟上海。”
“……”
她背对着他,他看不清,此刻陈昭究竟是怎样的表情。
可过了数秒,她又回过头来,冲他笑笑,“你这边也很忙,有很多事要做,我不太懂,但我太久没回去,爷爷该想我了,老屋也没打扫,我放心不下……”
找了很多很多的理由。
最后,指了指茶几上的U盘。
“那个USB,你用我的电脑听听吧,监听的事应该算是解决了,帮你了却一个小烦恼,只是,我又多欠了个人情。”
他没来得及回答什么。
主卧的门被推开,关上,动作行云流水,并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钟绍齐捏了捏眉心。
只起身,从自己带回来的一叠文件里挑出来一份,从西服内袋里拿出钢笔,龙飞凤舞,在最后的签字栏里写上自己的名字。而后,便将那文件对折,放进陈昭电脑包的一侧。
整整一夜。
茶几上那一提蛋挞,在静默中凉透。
她在卧室里睡着,他在书房里,忙于工作,直至凌晨。
很有默契的互不打扰和各自冷静。
后半夜,厨房里温着的鸡汤被热过几轮,钟绍齐这才端了一碗到卧室,放在床头柜上。
陈昭并没睡着,蜷缩在被窝里,一双莹亮莹亮的眼睛静静望着他,没说话。
他温热的手掌抚上她额头,一下又一下,抚平她刘海,整理着她散乱鬓发。
“爱情只是相处的开始,不仅仅是很多人的不支持,我们之间,确实也有很多不同的为人处世方式,或许这也是慢慢会发现的差别,”他说,“但那并不意味着我对你的爱有减少过哪怕一点,不是这样的。”
她闷声闷气:“我知道。”
“我和叶昭昭只是工作伙伴,我想不出来有什么别的需要报备,但如果你问我,我都会告诉你。”
“……我知道。”
钟绍齐沉默了半晌。
末了,还是问出那句:“所以,昭昭,你为什么不开心?”
陈昭笑了笑。
“钟生,你总是把所有事都做得那么胸有成竹,但是她给我的感觉是,后面……不会这么顺利的。你让我回上海静一静吧,我想看看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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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一向是个风风火火,说走就走的性格。
钟绍齐半夜同她说了很久,也没能说动她,只能同意。
次日上午,她便清点了并不太多的行李,也不要人送,自己拎着个包,就这么独自去了机场。
繁琐过程一箩筐,两个半小时以后,连睡意都没褪个完全,就这么落地上海。
或许是昨晚失眠太久,飞机落地时又颠簸数下,一下飞机,她便在女厕所吐了个昏天暗地。
好半天没缓过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