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还未来得及回她,赵宛如又自顾的说了起来,“我瞧他八成都是惦记着驸马这个位子,才一直不婚。”
“大内的人深知娘亲与我的心性,我不愿自己今后的丈夫只是个驸马都尉庸庸碌碌,起码他要能够为着大宋的江山着想,为着天下的百姓。”
“如此,那丁绍文不是正合你的意吗,你嫁与他,日后在政事上帮衬着,将来受益继”
“不可能!”赵宛如起身,心底的厌恶让她直言拒绝,压着了几分冲动后坐到了母亲身旁,“母亲,我知道您是觉得这后苑莺莺燕燕太多,难保爹爹哪一天不会变心,后宫虽不得干政,可自古天子的前廷与后宫都是不可分开的,丁绍文这个人咱们对其认知不多,仅凭他人道听途说,既不妥,也不周全。”
听着赵宛如的话,刘娥暗惊,从江南走了一遭,什么时候她的心思变得如此缜密了,“不周全?”
“母亲是想拉拢丁家,女儿知道,但未必就只有这一路可走,母亲想啊,丁绍文身为丁家长子早已经过了适婚之龄却迟迟未婚,是为何?明显是盘算好了,先前我年幼他们不知我,但是母亲您居于后宫数年,爹爹对您言听计从他们是知道的,人心难测。”
“我不同意你的说辞,对于丁绍文,就如你所说的,你对其所知甚少,你如今认识尚浅,有些东西看不透彻,我不逼你,但是你也不要否决的如此快,他如何,你可细细观察,莫错失良人。”刚刚内侍班送来名册与画像,赵宛如拿着丁家四郎的画像盯了老半天,让刘娥觉得赵宛如终归只是个小姑娘,识人断物难免弱了些。
赵宛如也知道母亲一直以来是将自己当作孩子看待。自己重活一世,即便知道周围满是豺狼也是急不得的。前世正是因为自己的稚嫩,加之母亲给她施压以及一些旁的原因,被逼无奈下才入了圈套。
说到底她与母亲都是被利用的人罢了。
如今一时间想要改变母亲的想法过于艰难,毕竟前世她自己都是到了最后才看清丁绍文的真面目。
丁家是可以利用的,但是绝不能放任以及信任。
张庆按她的吩咐游走了一遭翰林院,近几日翰林院事情多,入了夜还有人值班留守。张庆为官十余载,早就在各大院殿官员之中游走的游刃有余。
“姑娘,翰林贡举名册内上千人,属下都一一盘查了,又询问了翰林院这几日负责整理名册的几个官员,确认了李将军的儿子李遵勖未参考。”
赵宛如停下步伐侧头看着张庆,挑眉深思,“为何”
“李遵勖是端拱元年生的,与万寿长公主同岁,官家有意在明年春闱的举子里替长公主挑选夫婿,属下斗胆猜测会不会是李遵勖不愿尚公主”
“今日留守翰林的是谁?”
“翰林学士钱怀演。”
张庆刚刚说完,钱怀演就出现在了大庆典的前面离他们不远处。
“可巧呀,钱学士。”赵宛如柔和微笑走近。
钱怀演带着下属拱手作揖,“殿下怎的深夜在这庭院内,是要出宫去吗?”
“适才爹爹嘱咐我去探望许国公,国公是国之栋梁,前不久递了辞官的折子,爹爹觉得惋惜,想让宛如去劝劝。”
吕蒙正是太子太师,也教授过赵宛如,与赵宛如关系颇好,但是深夜去…难免会让人多想。
“原来如此,只是夜深了,殿下需多加小心些才是。”
赵宛如笑着点头,才注意到钱怀演身旁站着一个恭敬的年轻人,于是开口问道:“这是哪家郎君,这般年轻就跟随您在翰林供职了?”
“是王制诰家的二郎。”
王钦若赵宛如凝着年轻人,他是见过赵宛如的,前些年在惠宁公主的及笄礼上,年轻人脸皮薄,被这般盯着心中有些羞意,遂怯生的低下了头。
赵宛如笑了笑,“翰林院真是人才辈出,好好栽培。”
钱怀演拱手点头,“是。”
目送着惠宁公主离开,钱怀演不由的长叹一口气,“后宫干政,想来是真的了!”
于此他原先还犹豫着自家二娘与丁家四郎的婚事,如今看来容不得他再犹豫了,惠宁公主这般的女子,若丁家大郎娶为妇,丁家可真就如虎添翼了。
一连几日,赵宛如都居住在许国公府,私下与神武将军府交涉。许国公年迈赋闲在家中。
李少怀则是被她放到城西京郊去了,隔个几日以许国公身子不适为由请李少怀入府。
城西京郊的别苑内,冷面女子像看囚犯一样看着李少怀,尤其是每次大师姐来看她的时候,那脸简直比冰块还冷。
“你每日这样站着,不累吗?”
“习惯了!”
“习惯天天这样站着是会落疾的,尤其是女”
“你话怎么这么多?”
李少怀只好闭上嘴埋头看书,她只是觉得两个人在一块又不说话,不会压抑闷得慌吗?
“你平常跟贞贞也是这么相处的吗?”
女子先是没有反应过来,“贞放肆,公姑娘的闺名,岂是你能随意喊的?”
“可这是她让我这般喊的。”
女子给了李少怀一个冷眼。
“你叫云烟对吧石桥如可度,携手弄云烟。”李少怀莞尔一笑,“好名字。”
女子不予理会她。
又过了许久,李少怀放下书起身,盯绕着女子走动,“你应当会武功吧,而且武功不弱。”
李少怀的话让云烟心声警惕,轻皱眉眼,“你是如何知道的?”
“你的行走步伐的距离一致,方才你与我动粗,我无意间碰到了你的脉搏,”李少怀渐渐收起了笑容,“你的内力深厚,又这般年轻,应当是自幼习武。”
李少怀有种感觉,若是动手,她未必能打得过眼前这个女子。
“其实我不需要人保护,元贞不会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