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行。
他体内的真气因为那处罩门被破而变得狂乱不堪,若再强行运功,极有可能会走火入魔。
而且,这里是皇宫大内,刚才的动静太大,禁军和那些隐藏的大内高手很快就会赶到。
冥尊惜命。越是位高权重、武功盖世的人,越是惜命。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穆清风藏身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忌惮。
那个年轻人,太狠,太毒,也太能忍。今日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但今夜,他必须走。
冥尊冷哼一声,也不见他如何作势,身形骤然化作一团黑烟,向着皇城外的方向激射而去。
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直到确认那股恐怖的压迫感彻底消失,穆清风才缓缓松开了紧握着一块碎石的右手。
掌心里全是冷汗,混杂着石屑和灰尘。
并没有胜利的喜悦。
穆清风甚至连嘴角都没有扯动一下。他很清楚,自己只是侥幸活了下来,并且在老虎屁股上拔了一根毛。
冥尊没死,只是伤了。这种级数的高手,一旦恢复过来,报复将会更加猛烈。
远处,杂乱的脚步声和甲叶碰撞的声音正迅逼近。
“那边有动静!”
“快!包围太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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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火把如同长龙般向这边汇聚,将漆黑的夜空照得透亮。
穆清风眉头微蹙,伸手在胸前的几处大穴上极快地点了几下,暂时封住了正在流逝的元气,也压制住了翻腾的毒血。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也不看数量,倒出几粒黑乎乎的药丸,一股脑吞了下去。
这时候若是被禁军现,解释不清。而且,他从不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中,哪怕是赵澈也不行。
皇宫这种地方,人心比江湖更复杂。谁知道那些赶来的禁军统领中,有没有冥尊安插的棋子?
现在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任何一个变数都可能致命。
穆清风扶着铜鹤,艰难地站起身。断裂的肋骨摩擦着肌肉,传来钻心的疼痛,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但他只是抿了抿苍白的嘴唇,一声不吭。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那是他刚才吐出来的。
他没有去擦拭,因为来不及,也没有必要。
他转身,并没有选择常规的宫门方向,而是拖着沉重的步伐,向着御花园深处的一口枯井走去。
那里有一条废弃的前朝排水道,直通护城河外。
这是他在决战前的第一夜,花了两个时辰勘察出来的退路。
当时他并没有觉得自己会输,但他习惯了给任何情况都留一条后路。
行走间,穆清风的身影显得有些佝偻。每一步落下,脚底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但他始终保持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尽量减少身体起伏带来的痛楚。
穿过御花园的假山群时,一名落单的巡夜太监提着灯笼正好撞见了他。
太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衣衫褴褛如同恶鬼般的人,张大了嘴巴就要尖叫。
穆清风没有给他出声音的机会。
他的身体在瞬间做出反应,即便重伤,他的度依然快得惊人。
左手如钩,一把掐住了太监的喉咙,将其按在假山石壁上。
太监惊恐地挣扎着,灯笼掉在地上,熄灭了。
穆清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太监,手指微微用力,压迫住对方的颈动脉。
太监两眼一翻,软软地昏了过去。
穆清风松开手,任由太监滑落在地。他没有杀人,因为没必要。